他们的“表演课”开始了。
乌骨的教学方式非常……乌骨。他没有系统的教材，没有循序渐进的计划。他全凭着自己的感觉和经验来指导奈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全忽略了奈布是个零基础的素人。
“读这段。”乌骨将剧本扔给奈布，自己窝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冰水，冰块在杯中“嘎吱嘎吱”地响，“这次，我要你表现出……恐惧。”
奈布接过剧本，看着那段描述角色身处黑暗环境、被未知事物追逐的台词。他努力回想自己经历过的危险场面，试图找到那种感觉。
但他读出来的，依然是平板的、缺乏感情的调子。只是声音比之前更紧绷了一些。
乌骨放下水杯，发出一个表示不满的“啧”。
“恐惧！奈布先生！恐惧是什么？是冷汗！是心跳加速！是想逃离！你脸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乌骨拔高了声音，“你又不是机器人！”
奈布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觉得冷，心跳也没有加速。他经历过的“恐惧”，更多是一种冷静的分析和应对，而不是外露的慌张。
“我……我不害怕。”他诚实地说。
乌骨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扔出去，“你不害怕？你演的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会害怕！你不能把你在战场上的反应带到这儿来！”
“可我不知道普通人害怕是什么样的。”奈布皱着眉，他的世界里，害怕是一种致命的情绪。
乌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他走到奈布面前，突然弯下腰，将脸凑到奈布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看着我。”乌骨低声说，他的眼睛深邃得像两个黑洞，“想象我是一只……怪物。一只丑陋的、会吃人的怪物。”
奈布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他看着乌骨那张美到不像真人的脸，怎么也无法将其与怪物联系起来。他觉得乌骨很危险，但那种危险，更像是捕食者对猎物的审视，而不是怪物带来的纯粹的恐惧。
“没感觉？”乌骨挑眉，有些挫败。
奈布诚实地摇了摇头。
乌骨直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怎么会没感觉？你难道没有害怕过什么？蛇？老鼠？还是……女人？”
听到“女人”这个词，奈布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别瞎猜了，你这样只会浪费时间。”奈布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也许你告诉我恐惧应该是什么样的，会更快一些。”
乌骨停下脚步，看着奈布那双坦诚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奈布的思维方式，是全直线型的。他需要明确的指令和定义，而不是模糊的引导。
“好吧，”乌骨重新坐下，语气放缓，“恐惧是一种极端的不安全感。是感觉自己无法控制局面，可能会受到伤害，甚至死亡。你的身体会僵硬，或者想逃跑，呼吸会急促，心跳会加快，瞳孔会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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