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中也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一方面是他的责任、荣誉和忠诚；另一方面则是他多年来被压抑的渴望——做真正的自己，呼吸自由的空气。

"如果我选择离开..."中也慢慢地说，"那些跟随我的士兵，那些信任我的人，会怎么样？"

太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能保证他们都会平安。但我可以告诉你，即便没有你，该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你的选择，只会影响你自己的命运。"

中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想起了征战的岁月，想起了那些为他而死的战士，想起了朝廷的冷漠和算计，想起了那即将到来的婚事。然后，他想起了太宰描述的那个南方之地，想象着自由呼吸的感觉。

"好。"中也终于睁开眼睛，蓝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跟你走。"

太宰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中也从未见过的、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光芒："你不会后悔的，中也。"

两人没有再多言，默契地沿着太宰指引的小路前行。夜风拂过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决定唱着送别的歌谣。

正如太宰所言，五里外的小村庄里，一辆朴素的马车已经准备就绪。车夫是个面容沧桑的老者，看到他们后只是默默点头，没有多问任何问题。

中也和太宰上了马车，坐在狭小的车厢内。马车缓缓启动，驶入夜色中。

"从此刻起，"太宰看着中也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不再是军师和将军，不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

中也点点头，心中却仍有千万个不安和疑问。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逃脱朝廷的追捕，更不知道太宰所说的"变故"究竟是什么。

但此刻，坐在这辆驶向未知的马车上，他却感到一种奇特的轻松和自由。就像是卸下了肩上的重担，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做真正的自己。

马车在夜色中前行，载着两个放弃了一切的灵魂，向着未知的南方前进。

帝都的变故，比太宰预计的来得更快。

当中也和太宰的马车刚刚穿过边境小镇时，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不寻常的红光。即使相隔数十里，他们仍能听到隐约的喊杀声和钟鼓之声。

"发生了什么？"中也站在小镇的高处，望着远方的火光，眉头紧锁。

太宰站在他身旁，神色复杂："政变。北方的诸侯联合起来，趁着大军主力在东征，一举攻入帝都。"

中也猛地转身，抓住太宰的衣领，目光如刃："你早就知道？这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太宰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看着中也的眼睛："我知道会发生，但不是我策划的。正相反，我曾多次警告陛下北方的威胁，但他沉迷于东征的'荣光'，不愿正视国内的危机。"

中也松开手，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所以你选择逃离？而不是留下来帮助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