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蛮把《天体物理基础》重重拍在江澈课桌上，惊得前排同学笔都掉了。
“解释。”她指着夹在书里的便签纸，“这算什么？新型道歉方式？”
江澈慢条斯理地合上正在写的竞赛卷，扫了眼纸上她昨晚熬夜写的“回礼”——
《赠某心机男》
江水东流终有尽，
澈底虚伪难丈量。
没心没肺装温柔，
鱼目混珠最在行。
——藏头：【江澈没鱼】（没趣）
“平仄不对。”他抽出红笔在纸上圈改，“第二句‘量’字押韵太硬。”
小蛮一把抢回纸：“谁让你点评了！我是问——”
“问为什么继续送早餐？”江澈从抽屉拿出保温盒，“今天是你喜欢的流心蛋。”
盒盖上画着天琴座图案，旁边标注：「流星雨观测指南在P107」。
小蛮瞪着那个完美溏心蛋，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带偏了。
“江澈！”她揪住他衣领，“论坛那个帖子是不是你爸——”
教室后门突然传来轻咳。
陆远川拎着医大实验室的纸袋站在那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她揪着江澈的手上：“小蛮，好久不见。”
校医务室旁的樱花树下，陆远川打开纸袋：“你爸爸留在实验室的笔记，我整理好了。”
小蛮接过那本熟悉的牛皮笔记本，扉页上爸爸的字迹让她指尖发颤：「给小满的18岁生日礼物」。
“当年那场车祸……”陆远川突然压低声音，“江氏集团派去接你爸的车，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
樱花飘落在纸页间，小蛮看见夹在其中的事故报告复印件——驾驶员姓名被墨水涂黑，但隐约能辨出个“江”字。
“远川哥，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上周我发现件事。”陆远川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露出夹着的照片：年轻的江父和她爸爸站在天文台前，手里拿着相同的星图模型，“他们曾经是合伙人。”
小满耳边嗡嗡作响，直到冰凉的易拉罐贴上脸颊。
“聊完了？”
江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两罐汽水。他扫了眼摊开的笔记，突然冷笑：“陆医生改行当编剧了？”
陆远川从容地合上本子：“江同学，你父亲没告诉你吗？当年那个观测仪专利——”
“远川哥！”小蛮猛地站起来，“我们回去再说。”
她拽着陆远川就要走，却被江澈拦住。
汽水罐“咔”地打开，江澈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林小蛮，你信他还是信我？”
气泡炸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周朵朵鬼鬼祟祟地摸出江澈的手机。
“密码0805——果然是你生日！”她冲小蛮晃了晃解开的屏幕，“快来见证变态偷拍狂的罪证！”
小蛮凑过去，相册分类赫然显示：
「星辰」：327张
「落日」：48张
「小满」：109张
点开最后那个文件夹，最新一张是今早她揪着江澈衣领的侧脸，时间戳显示拍摄于7:03。
“这算什么？”周朵朵划到最早的照片——去年开学典礼，小蛮踮脚看分班表的背影，“他跟踪你一整年？！”
小蛮盯着照片右下角的水印，突然僵住：「SX-7000」。
——那是爸爸设计的星空摄影专用机型，全球只有三台。
“等等！”她抢过手机猛戳详情，拍摄日期显示：2022年9月3日 08:17。
记忆闪回开学那天，她摔跤时听见的快门声……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江澈站在逆光里，目光落在被点开的相册上。
“满意你看到的吗？”
深夜，小蛮辗转难眠，手机突然震动。
江澈：【图片】
点开是张写满化学方程式的纸，乍看像作业，但每个生成物都标着奇怪的昵称：
H₂O + CO₂ → “小满汽水”
NaCl + H₂O → “眼泪的味道”
C₆H₁₂O₆ → “你喜欢的葡萄糖”
最后一行被红笔圈出：
2H₂ + O₂ → 2H₂O
旁边批注：「就像我们，明明该爆炸，却变成最稳定的存在。」
小蛮正想骂人，又一张照片弹出——
她的藏头诗被裱在实木相框里，挂在江澈的书房墙上，旁边是爸爸那台SX-7000相机。
江澈：〖明天早餐在相机包里，密码是你爸生日。〗
窗外突然闪过车灯，小蛮掀开窗帘，看见江家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小区。
后座车窗半开，隐约可见江澈侧影，而他手中拿着的——
赫然是陆远川今天带来的牛皮笔记本。
（第12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