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生疼。
林小蛮盯着ICU玻璃窗内的江澈，他全身插满导管，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陆远川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血，正在病历上写下「急性砷中毒」。
“最多48小时。”他摘下口罩，“除非拿到江家的专用解毒剂。”
小蛮攥紧那枚染血的电子芯片：“他昏迷前说……要回江家换药。”
“那是送死。”陆远川突然抓住她肩膀，“江烁根本不是他亲弟弟！”
病历本滑落在地，内页露出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江夫人抱着婴儿站在实验室前，身旁穿防护服的男人举着标有「基因重组」的试管。
照片背面写着：「Project S.S.（星辰计划）最终阶段」。
窗外骤然大雨倾盆。
医学院顶楼资料室，小蛮用江澈的生日破解了加密档案。
屏幕跳出「绝密」字样的文档：
受试者编号SS-07
基因来源：林XX卵子+江XX精子（体外受精）
植入母体：志愿者楚XX（已终止妊娠）
备注：因胚胎排斥反应，改由江夫人代孕
鼠标滚轮下滑，最后一行触目惊心：
「SS-07现用名：江澈」
陆远川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现在明白为什么江父要杀你爸了？林老师参与了这个项目，后来想带江澈逃。”
小蛮的指尖发抖：“那我爸和江澈的合影……”
“不是师徒。”陆远川调出车祸现场照片，“是父子。”
照片放大后清晰可见：翻倒的车厢里，林爸爸用身体护住的不仅是仪器，还有被刻意裁掉的——
半只属于少年的手，腕骨处有颗小痣。
和江澈的一模一样。
暴雨中的天台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江烁举着弩箭步步逼近：“把芯片还来，否则我让整个医学院陪葬。”
他身后的保镖提着银色金属箱，小蛮认出是江氏制药的标志。
“解毒剂？”她故意踢翻脚边的汽油桶，“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汽油汩汩流淌，江烁突然狂笑：“你以为我在乎死活？我体内流着的可是——”
弩箭破空而来，小蛮侧身避开，却见江烁调转箭头对准自己太阳穴：“哥，你再躲着，我就死给你看。”
防火门后传来虚弱的脚步声。
江澈扶着墙现身，病号服被血浸透，左手还连着扯断的输液管。他盯着江烁，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SS-08。”
江烁的表情瞬间扭曲：“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编号？！”
“因为你的基因缺陷不是天生的。”江澈咳出血沫，“是父亲用我的骨髓做重组实验时，人为制造的。”
保镖突然打开金属箱——里面根本不是解毒剂，而是支泛着蓝光的注射器。
“老爷有令。”保镖机械地宣读，“若SS-07恢复记忆，立即执行清除。”
小蛮扑向注射器的瞬间，江烁的弩箭射穿她肩膀。剧痛中她撞翻金属箱，玻璃管碎裂在地，蓝色液体渗入雨水。
“不！！”江烁跪地去捧，液体却从他指缝流走，“这是我最后的基因稳定剂……”
江澈趁机夺过弩箭，反手抵住保镖咽喉：“解毒剂在哪？”
保镖狞笑着按下遥控器。
整栋医学院突然警报大作，广播里响起江父冰冷的声音：“各位师生请注意，现在进行消防演练，请立即撤离。”
“是毒气！”陆远川冲上天台，“他在通风系统放了神经毒素！”
江澈拽起小蛮往楼梯口跑，却被江烁抱住腿：“哥，带我走……我不想死得像条实验狗……”
他的鼻孔开始流血，皮肤浮现出可怕的青斑。
小蛮突然想起SD卡里未播完的录像，掏出手机疯狂快进——
林爸爸的声音继续：“……你的亲生母亲是楚晚宁，她没终止妊娠，而是偷偷生下了你。芯片里有她的……”
画面突然跳转到实验室监控：年轻的女研究员将婴儿塞给林爸爸，自己转身走向持枪的江父。
最后一帧定格在她胸前的工牌：「楚晚宁 · 首席基因工程师」。
工牌背面，用血画着颗星星。
（第17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