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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被唾弃的血脉

夏日的海豚们

帕缇夏·多里瓦尔站在心理学系大楼的窗前,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窗外的查尔斯河。夕阳将河水染成血色,让她想起新墨西哥州的红岩——那些她曾经奔跑其间的峡谷,那些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办公室里,诺顿的病例摊开在桌上,旁边放着她常用的那套"治疗石"。威廉总以为那是某种印第安仪式道具,实际上只是她从河边随手捡来的普通鹅卵石。真正的治疗从来不在石头里,而在选择相信石头能治疗的人心中。

就像她母亲常说的:"力量不在于药草,而在于握住药草的手。"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父亲"。帕缇夏让电话转入语音信箱。三年来她从未接听过他的来电,但继续让这个联系人存在手机里——某种扭曲的惩罚,让他永远悬在希望与绝望之间。

就像他给她的生命带来的撕裂。

十五岁那年夏天,帕缇夏还是保留地里最受尊敬的少女。母亲玛尼托是部落巫医兼先知,父亲据说是战死在抗议白人侵占土地的勇士。她有着比同龄人更浅的肤色和更敏锐的直觉,长老们说她继承了"纯正的古老血脉"。

直到那个穿西装的苍白男人开着银色轿车闯进保留地。

"我是你父亲。"他说,汗水顺着太阳晒伤的鼻梁滑落,"我有DNA报告。"

帕缇夏记得自己如何大笑,如何叫来族人赶走这个疯子。但母亲的表情让她血液凝固——那不是愤怒,而是深不见底的悲伤。

那晚,在草屋深处,母亲终于说出了真相:没有战死的勇士,只有十六年前来保留地做地质勘探的白人科学家。一场暴雨,一次迷路,一瓶威士忌,然后是玉米地里的痛苦与呻吟。九个月后,帕缇夏出生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十五岁的帕缇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母亲玛尼托的手指抚过祭坛上的鹰羽:"告诉你什么?说你血管里流着暴力的血?说你存在的根源是痛苦?"她摇头,"你是我用爱塑造的孩子,与那个男人无关。"

但部落不这么想。一夜之间,帕缇夏从"神圣血脉的继承者"变成"白人的杂种"。孩子们朝她扔石头,老人对着她走过的路吐口水,只有母亲的学生们还勉强保持礼貌,但眼神已经变了。

最痛苦的是,那个自称理查德·多里瓦尔的男人不肯离开。他在保留地边缘租了房子,每天送来各种礼物——书本、电脑、大学宣传册。帕缇夏把它们堆在门外任雨淋湿,直到某个清晨发现母亲偷偷捡回了一本医学词典。

"知识没有罪。"母亲说,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书页,"就像河流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口渴。"

帕缇夏夺过书扔回泥地里:"我不需要他的任何东西!"

母亲静静地看着她:"那你需要什么?留在这里被仇恨喂养?"

"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留下我!"帕缇夏第一次对母亲大吼,"为什么不像其他被侵犯的女人那样喝药草堕胎?"

母亲的眼神像受伤的母鹿:"因为我在你第一次踢我肚子时就爱上了你。"

这句话像利箭射穿帕缇夏的愤怒。她跪倒在母亲脚边,闻到那种熟悉的药草气息——白鼠尾草、甜草、雪松,这些母亲总用来为她驱噩梦的植物。

"他提出要带你去美国读书。"母亲轻声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帕缇夏抬头:"你想让我走?"

"我想让你活着。"母亲的手指梳理着她的黑发,"在这里,你会慢慢窒息。就像困在铁笼里的鹰。"

三个月后,帕缇夏坐上了理查德的银色轿车。后视镜里,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红色荒漠上的一个黑点。

波士顿的私立学校是另一种酷刑。富家子弟们嘲笑她的口音、她的发型、她偶尔冒出的部落谚语。理查德——现在她被迫叫他父亲——是个笨拙的赎罪者,提供物质却不懂如何给予爱。帕缇夏把自己埋进书堆,用全A成绩作为武器,同时秘密研读母亲留给她的古老巫术书。

两种知识在她脑中交战:西方心理学说创伤需要剖析与宣泄,部落智慧却说有些伤口必须用沉默包裹才能愈合。她该相信哪一边?她的哪一部分更真实——印第安巫医的女儿,还是白人强奸犯的后代?

大学申请时,帕缇夏只填了哈佛。不是因为它最好,而是因为它最远——距离新墨西哥,距离保留地,距离那个她永远无法原谅的男人。

手机再次震动。帕缇夏瞥了一眼,这次是母亲。她立刻接起来。

"小鹰。"母亲的声音通过卫星信号传来,依然带着沙漠的风声,"你那个分裂灵魂的病人怎么样了?"

帕缇夏微笑。母亲总是知道:"进展缓慢。主人格抗拒整合,第二人格却开始发展独立性。"

"就像两头狼在打架?"

"更像狼与郊狼。"帕缇夏用母亲能理解的比喻,"同科不同种。"

电话那头传来火石碰撞的声音——母亲在点燃仪式用烟。"记住,"烟雾让她的声音变得模糊,"最强大的巫医不是消灭疾病的人,而是与疾病对话的人。"

挂断电话,帕缇夏走回办公桌,手指划过诺顿的病例。她想起第一次评估时,诺顿主人格那种紧绷的防御姿态,像极了保留地里那些被白人摄影师围拍的老人。而愚人金天真的笑容下,藏着同样深的孤独——被排斥者的孤独。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如此投入这个病例。诺顿是她的镜像——两个自我在同一个身体内交战,每个都认为自己是异乡人。而她,帕缇夏·多里瓦尔,或许是唯一能同时理解双方的治疗师。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帕缇夏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麂皮小袋——母亲给她的成年礼。里面装着一撮红土、一根鹰羽和一块雷鸟形状的燧石。她将燧石放在诺顿的病例上,轻声念诵母亲教她的祈祷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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