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

龙套少主教皇殿那边说安神玉太多了占地方就送过来了

千仞雪好，那就放桌上吧

龙套是

千仞雪在侍女走后走到桌旁坐下拿起那玉

千仞雪捏着那块暖玉时，指腹先被玉面的温度惊了一下——不是刚从库房翻出来的冰凉，倒像是被人揣在怀里焐过，连纹路里都带着点余温

千仞雪忽然嗤笑一声，把玉往锦盒里一丢。可侍女刚退出去，她又忍不住伸手捞回来，指尖在符文上蹭了蹭——这纹路她认得，小时候在教皇殿偏厅见过图纸，是比比东亲手画的安神符

“装模作样。”她咬着牙骂了句，却把玉塞进了衣服里玉贴着心口慢慢变热，连带着昨夜没敢睁开的眼、没敢回应的话，都跟着发痒

（恶毒的小女人）咦~😡😡

——，——

比比东在软榻上翻了两页卷宗，目光却总落在窗台上放着的盘子，是今早用过早膳后剩下的。她忽然合上书，对侍立在旁的侍女抬了抬下巴：

比比东去膳房看看，今早蒸的桂花糕还有没有剩。

比比东侍女愣了愣

龙套回冕下，桂花糕是今早特意为您做的，您没动几块，还剩大半笼。

比比东嗯

比比东指尖敲了敲榻沿，声音听不出情绪

比比东你装一碟给千仞雪送过去

侍女刚要应，又被她叫住。比比东皱了皱眉，像是在斟酌措辞，半晌才淡淡道

比比东就说……膳房做太多了，扔了浪费。

侍女捧着食盒走后，她对着空盘坐了片刻，忽然自己都觉得好笑——当年千仞雪偷藏桂花糕时，她明明在殿内看得一清二楚，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等那丫头把糕点渣蹭到衣襟上，又暗地里让侍女给她换了身干净衣裳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但看见千仞雪的发色和千仞雪那引以为傲的天使武魂时又想起了那个禽兽毁了她一生的禽兽

如今不过是送碟糕点，竟要找这么个的借口她拿起茶盏抿了口，茶味有些涩，却忽然想起千仞雪小时候吃桂花糕的模样——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藏了坚果的小松鼠，偏要挺直脊背装作端庄

比比东不禁自嘲的笑

比比东那孩子……

——，——

龙套“少主，膳房做多了桂花糕，说今日的馅料格外细致，让您尝尝鲜。”

千仞雪好，放那吧

随后侍女将食盒放在桌上

桂花香漫过来的瞬间，千仞雪笔尖微顿——这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能立刻想起小时候踮脚勾廊下食盒的自己。

侍女退下后，她掀开盒盖食盒里的桂花糕依旧做得精巧，糯米白里透着浅黄，桂花碎嵌在糕面上，像把秋阳都揉了进去

可指尖悬在半空，却没像从前那样立刻捻起一块。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她也曾甘愿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要偷尝的甜，但现在看着那桂花糕早已觉得甜腻已经成了负担。

就像此刻，看着案上的桂花糕，记忆里的香气明明还鲜活——小时候把糕渣蹭在衣襟上的慌张可舌尖却再提不起半分期待。

只是案角的食盒千仞雪也没让人收走或许到了某个夜晚，她会忽然想再闻闻那甜香——不是为了吃，是为了看看，当年那个攥着桂花糕、眼里只有甜的自己，还在不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