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爱的草莓味。他仰头冲她喊：“林同学，看谁先到铁路桥！”不等她回应，人已经踩着单车冲了出去，车筐里的吉他包随着颠簸轻轻摇晃。
风裹挟着晨露的凉意扑面而来，林知微跨上自行车的瞬间，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那句“写不完的歌词”。或许青春里最动人的篇章，从来不是精心雕琢的情书，而是那些藏在冰美式里的浓烈，樱花标本里的温柔，和终于说出口的，那句“我喜欢你”。
铁路桥的野蔷薇开得正好，程叙白的吉他声混着风声响起。林知微倚着锈迹斑斑的栏杆，看着他专注拨弦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风想告诉她的答案——原来心动早有迹可循，只是他们用了整个青春，才读懂彼此眼里的星光。
吉他声戛然而止，程叙白忽然放下琴，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其实昨天没说完，这些年写的歌词，大部分都是为你写的。”他耳尖泛红，把信封塞进林知微手里，纸页间还夹着片干枯的野蔷薇花瓣。
信封里的歌词纸边角卷曲，墨迹深浅不一。最上面那张写着《追光者》，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你像晨雾里摇晃的星，我数着呼吸等你回应”。林知微眼眶发热，原来那些她以为无人知晓的心事，都被他写成了歌。
“这首是高二你生病那次写的。”程叙白指着另一页，“你在考场晕倒，我背着你去医务室，路上你迷迷糊糊抓着我校服不放，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说得轻松，可林知微分明看见歌词末尾晕开的墨点，像是滴落的水渍。
野蔷薇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尽管这座桥早已废弃，但记忆里呼啸而过的列车声，总在不经意间撞进思绪。林知微突然想起初中时，程叙白总爱把吉他背带调到最长，说这样弹唱时更有“流浪歌手”的范儿。那时她总笑他幼稚，却会偷偷把他掉在课桌里的拨片收进铅笔盒。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林知微指尖抚过歌词上的折痕，“你每次故意把耳机分我一半，却总放些奇奇怪怪的情歌；借我的笔记里，总夹着不知从哪摘的野花。”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哽咽，“可我不敢信，优等生程叙白怎么会喜欢总考倒数的我。”
程叙白的手指轻轻覆上她手背，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笨蛋，我喜欢你解题时咬笔杆的样子，喜欢你被老师提问时红透的耳朵，喜欢你假装不在意却偷偷回头看我的模样。”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小疤——那是初中一起爬树摘槐花时留下的，“这些年我写了那么多歌，却始终不敢唱给你听，怕太直白会吓跑你，又怕藏太深你永远不懂。”
风穿过蔷薇花丛，花瓣簌簌落在吉他包上。林知微突然想起昨夜程叙白说的“冰美式里的浓烈”，想起他总在她熬夜复习时送来加了双倍糖的咖啡，却骗她说是提神的苦咖啡。原来所有隐晦的温柔，都藏在那些笨拙的谎言里。
“再唱首歌给我听吧。”林知微把信封贴在心口，“就唱你没写完的那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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