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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猜疑

莫比乌斯环的断裂

无声的死寂沉沉压落,像无形的潮水漫过四肢百骸。晨宇曦只觉自己在无尽深渊里下坠,方向感消融,连指尖的触感都变得稀薄。直到一缕光如银刃破暗,从浓黑中剜开缝隙,而后贪婪地吞噬墨色,终于聚成一片足以唤醒神智的明亮。

他猛地睁眼,混沌的头脑像灌了铅。视线所及皆是陌生——没有熟悉的卧室陈设,只有一间布局诡异的屋子。撑起僵硬的身体时,脖颈处传来冰冷的沉重感,一枚金属项圈如铁钳般箍着,寒意顺着脊椎往上蹿。他慌忙伸手去扯,指节绷得发白,脸颊涨红,那金属却纹丝不动,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肤。

记忆像是被搅浑的浊水,他费力打捞,只触到一片空白。近五年的时光,竟被生生切断,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彻骨的茫然里,恐惧无声滋长。晨宇曦努力保持着仅存的冷静,以维持理智。

他扫视这间囚笼似的屋子:床对着门,左侧立着高柜与书桌,唯一的窗户被钢板封死,只剩天花板上一盏灯泡,洒下昏黄的光晕,将影子晃得不安。起身拧动门把手,门竟“吱呀”开了,一条惨白灯光的走廊展现在眼前,延伸处连着几扇闭门,尽头是楼梯。所有窗户都如出一辙地封着钢板,玄关处孤零零放着双合脚的靴子,硬底踩过木地板,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推开通往外界的门,苍白刺眼的天空撞入眼帘。层叠的乌云像泼翻的浓墨,时而压向大地,时而在天际奔流。雷电在雨云中长鸣,但却连一滴水都不曾落下。

风裹着金属锈蚀与湿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卷起草屑打在脸上。十二栋与他住处相同的房屋围成了一个长5宽3的长方形,沉默地拱卫着中央那座哥特式尖顶教堂,每栋屋前的惨白路灯,在晦暗天光里投下细长扭曲的影子。

四周茂密重复的草地,如巨大的绿绒毯,将这片钢筋水泥的孤岛围在中央,直到被笔直的地平线切断。没有鸟鸣,没有虫声,连风都只剩低吟,静得能听见血液在耳中鼓噪。

“禁止逾越,后果自负”——草间的金属告示牌上,黑漆大字泛着冷光,每隔一段便重复一次,如无形的锁链钉在地上。零碎的画面突然撞入脑海,晨宇曦对着风低语:“我到底在哪里?”

他朝教堂走去,其他屋舍门窗紧闭,像假寐的巨兽。十二栋房屋,该有十二个“参与者”——毕竟,他那栋房子只有他一人。等待他们的是厮杀?陷阱?还是博弈?活下来的念头在心底扎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圈。

忽然,项圈微震,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旷野响起:“所有参与者均已苏醒。请即刻前往教堂集合。”那声音如丧钟,敲碎了死寂。晨宇曦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混着草腥与尘土的空气,强迫自己压下惊悸。

游戏开始了。

“我该不会在什么实验里吧……”晨宇曦喃喃自语。

撕裂般的头痛骤然袭来,如烧红的铁钎凿进太阳穴。他弯下腰,手指插进头发,想借疼痛换一丝清明。记忆碎片在黑暗中闪烁,混乱又惊疑。但时间紧迫,他咬紧牙关,抬起腿,目光死死锁定那座藏着未知与险恶的教堂,鞋底踏过草毯,闷响里,他竭力捕捉着闪回的、如梦似幻的画面残影——白色建筑的冷光,还有那丝即将踏入新生的雀跃。晨宇曦想起来了,这就是一场实验……。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又冷漠,而后,他看向周围的房子。心中有了计划……

所有的一切都得等到之后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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