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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王的君临,恐怖强大

莫比乌斯环的断裂

晨宇曦踏进通往地下的合金升降梯时,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西裤口袋——那里只剩下空气。他早已在换上纯黑色作战服前,摘下了象征身份的金丝单片眼镜。此刻,那枚冰冷的镜片正安稳地架在他的鼻梁上,紧贴右眼,成为他窥探未来碎片的唯一窗口。

电梯下沉的轰鸣在封闭空间内回响,如同命运沉闷的鼓点。身后是十二名“破冰者”B组精锐,厚重的战术装备隔绝了恐惧的逸散,只留下铁血的肃杀。晨宇曦的心湖没有丝毫涟漪,冷硬如同封冻的湖面,只在心底无声低语:“预知。”

闭目,意念集中。视野瞬间被切割、重组:

画面一: 前方主排污管道三百米后左转,T形岔路口。右侧岔道气流异常升高,温度读数在边缘疯狂闪烁——那是沼气大量富集的标志,浓度足以点燃地狱。

画面二: 左转进入预定线路,前行四十米,探测器剧烈报警。触发点隐藏在一段扭曲的旧水管后方。地面隆起可疑生物基质鼓包,内部结构显示高能量反应。

画面三: 后方队员试图清除鼓包瞬间,刺眼的白光淹没一切!震耳欲聋的冲击波和汹涌的橘红火焰反向喷涌!画面中断。

“哼。”晨宇曦在心底冷哼一声。老套而有效的陷阱。晨予曦想把他们引入沼气巢穴,再利用一丝火花将整支队伍送上西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防御,而是带着毁灭气息的谋杀指令。

电梯门滑开,冰冷、混杂着金属和某种腥甜腐败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前方粗大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肠道。

“部署调整。”晨宇曦的声音在战术频道响起,切割着地下令人窒息的寂静,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主力分队暂停推进,原地警戒,确保气密隔绝准备。A组负责侦查推进。重点排查T形区域及所有可疑热源生物质反应。”

没有任何疑问,只有简洁短促的确认回复。晨宇曦带着B组四人隐入管道壁一处凹陷的阴影,身体紧贴冰冷湿润的混凝土。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透过夜视装置冷冰冰的绿色视野,看着主力A组的十名队员,如同黑色的水滴,顺着排污管的坡度小心翼翼地向下滑去,逐渐被前方的黑暗吞噬。

深渊核心,红色晶簇构成的生物高台上。

粘稠的营养液在无形的管道网络内汩汩奔流,滋养着这座不断膨胀的血肉堡垒。与晶簇融为一体的晨予曦微微抬起了眼睑。半透明的生物膜之下,那双瞳孔深处流淌的不再是人类的情绪,而是冰冷的数据洪流。

主意识网络中,清晰映出A组队员谨慎推进的身影。他们正在一步步踏入他精心准备的死亡走廊——通向沼气富集区的最短路径。

然而,这波“饵料”的到来本身,就在晨予曦冰冷逻辑的回路上投下了一层疑影。

数量不对。太少了。晨宇曦在哪里?

庞大的生物计算矩阵无声运转,将已知信息疯狂交叉比对并开始推理:“根据之前的所有信息来看,晨宇曦无论什么时候,都戴着毫无用处的单片眼镜。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这说明,单片眼镜肯定有其它作用,晨宇曦提到过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么,单片眼镜肯定是媒介类物品,因为,如果晨宇曦是被动预知未来,他将会有很多杀死我的机会……不清楚他是否有时间能力大概率可能没有。且晨宇曦的预知未来具有局限性。”

晨予曦又开始推理。一个极其清晰、带着金属寒意的结论浮现:晨宇曦必定不会亲临第一线。他会留在后方相对安全的位置,通过远程信息指挥作战。而那个位置,很可能就在他们进入这条深层管道后最近的、上方与之平行的检修层入口处!

晨宇曦需要媒介。他一定戴着眼镜。

那么……

高台上静止的晨予曦无声地张开了嘴。没有声音发出,一道纯粹的精神指令下达:

生物组织单元分裂。目标:完成拟态渗透,抵达上层入口坐标。行动指令:搜寻并杀掉晨宇曦。次要目标:摧毁指定视觉观测装备(类目:眼镜)。执行模式:非活体伪装载体突击。

指令激活的瞬间,晶簇下方如同血肉之河的地毯猛烈翻滚起来!一团约莫成年人大小的暗红色凝胶状物质被剥离出来,表面剧烈蠕动、塑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伸、构筑出粗糙但轮廓清晰的类人四肢和躯干。同时,另一条刚从同化体A组队员身上吸收的、尚未完全解析完毕的金属信号(来自一把HK417步枪)被强行提取、组合!

深红色的肌肉纤维飞速缠绕着冰冷的金属枪身、护木、弹匣,最终形成一支怪诞的血肉与金属的融合造物,枪口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一具没有五官、只有基本人形轮廓的“血肉拟态体”单膝跪地,手中紧握着那把刚刚“铸造”完毕的凶器。

拟态体没有眼睛,它的感知完全源自晨予曦投射出的精神地图。它接收到明确的坐标点——上层检修通道入口。一个冰冷的念头嵌入它的核心:找到戴眼镜的目标个体,执行致命狙杀。

它如同没有生命的机器,扛起沉重的血肉步枪,转身滑入侧后方一条布满粘稠分泌物的狭窄裂缝,向上方无声地攀升而去。

T形岔路口后方两百米。主力分队,五人在晨宇曦身边警戒。通讯频道里传来A组队长压低的汇报:

“……已抵达T型口。右侧通道热能紊乱……空气成分……沼气读数急剧升高!远超临界值!确认存在高危爆炸陷阱!无法排除!重复!无法排除!”

“收到。保持警戒,就地隐蔽封锁出入口。” 晨宇曦平静回复,心中那片预知的冰冷图景已被证实。他没有丝毫放松。晨予曦并非易与之辈,陷阱未中,反击必至。他意念微凝,再次启动预知,范围集中在A组所在区域及周围可能的反击路径。

预知画面瞬间破碎!

嗡——!

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地脉深处的低频震动猛地传来!晨宇曦脚下的污水猛地一颤!紧接着,前方T型口方向!

轰隆——!!!!

不是爆炸,但威势惊人!巨响震耳欲聋!仿佛有巨大的山岩在地下被粉碎崩塌!

只见前方A组队员所在的那条岔道深处,一段超过三十米长的巨大锈蚀管道结构,仿佛被无形的巨人从管道壁上硬生生撕裂、掀翻、砸落下来!裹挟着不知多少吨的碎石、泥土、污水和残留的、散发着荧光的生物基质!惊天动地的坍塌巨响在地下管道中被反复激荡放大!

瞬间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断崖式的废墟!烟尘夹杂着浓重的腐败气息和残留的荧光孢子瞬间充斥整个空间!视野能见度骤降为零!通讯频道传来A组的惊呼惨叫和通讯受阻的刺耳电流声!

“掩护!后撤!” 身边的队员嘶喊。

但晨宇曦纹丝未动。墨镜后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陷阱!这是人为制造的物理结构破坏!强行截断追兵的路径?不可能那么简单!攻击A组?晨宇曦不断思考着。

血肉没一会就以液态到达指定位置。在这粘腻浓密的黑暗中。只剩下蠕动声,它缓慢的爬上满是锈迹的管道,留下一道恶心的污水痕。血肉用刚刚长出来的眼睛,探视着晨宇曦的方位。

那双眼刺破黑暗,瞄准了毫不知情的目标——晨宇曦。只不过,晨予曦心心念念的刺杀的目标,此刻却令人恼火地站在一位士兵后方。别说杀死,就连狙击他的肢体都相当困难,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成功……

不过,它没有时间犹豫,万一晨宇曦出于谨慎在爆炸后使用预知未来。狙杀计划将彻底失败。粘腻的血肉触手划过冰冷的枪身。枪口在不断调整合适的角度瞄准。完成不了主要目标,那就只好尝试次要目标。晨予曦对此有绝对的自信。一切都在他精妙绝伦的计算当中。

在使用能力的念头刚起,晨宇曦就主动使用预知查看,预知画面第二次碎片般划过脑海:

画面清晰的呈现:黑暗中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划破诡异的表象,直直的向目标呼啸而去。精准的就像导弹突破着简单的防御。但晨宇曦已没有时间看剩下的画面

狙杀! 本能如闪电般炸开!

晨宇曦只是冷静地瞬间向右后方猛闪!

与此同时!

砰!!

沉闷而震撼的枪声,撕裂了废墟坍塌的余音!来自上方!来自他们刚进入不久的这段管道上方的、与之平行的老旧检修通道!

一发7.62mm高速穿甲弹撕裂昏暗的绿色光晕,带着死亡尖啸射向晨宇曦原本头颅所在的位置!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晨宇曦的反应够快!他扑出的时机几乎是预知指令驱动下的极限。但他身边最近那名负责掩护的队员,却被这声尖锐的警告惊得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队长!仅仅是刹那的分神,便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队长位置换成了他自己!

噗!

高速旋转的弹头狠狠地钻入了这名队员的颞侧!头盔侧面爆开一团刺目的火星碎片!弹头强大的动能带着螺旋的气流和碎裂的颅骨渣滓喷涌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整个头部猛地向右前方甩去,身体如同被折断的木桩轰然倒下!

然而!

晨宇曦躲过了直击!

却没能躲过那喷溅的、高速旋转的骨渣和灼热的金属碎片!其中最大一块尖锐的头盔碎片,如同死神的指甲,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无比地射向他右眼的位置!

“啪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晨宇曦右眼前方,那枚承载着他窥探未来能力的金丝单片眼镜,应声而碎!镜片化作无数细小的、折射着幽绿光芒的晶体,四散飞溅!镜框扭曲变形,从他鼻梁上滑落,掉入脚下浑浊的污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剧痛!

并非来自物理伤害——碎片只是擦过他的眉骨,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那痛楚源自更深层!仿佛大脑中被强行拔除了一根至关重要的神经导管!预知能力如同被切断电源的精密仪器,瞬间陷入一片冰冷死寂的黑暗!所有关于未来的碎片、感知、预判……全部消失!

视野骤然变得“正常”了!只剩下夜视仪提供的、冰冷单调的绿色世界。前方是翻腾的烟尘和坍塌的废墟,上方是黑暗的检修通道入口,耳边是队员惊魂未定的喘息和频道里混乱的电流噪音。

预知……失效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瞬间缠绕住晨宇曦的心脏,直冲头顶!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名为“未知”的巨大恐惧,正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他彻底吞没。

晨予曦……001……它早已不是被动防御的怪物。它在反击!它在猎杀!它精准地找到了他的命门!

然后-,是持续不断的射击……

晨宇曦弯着腰以尸体为盾。等待队友掩护。幸存队员在进行火力压制之后……

上方检修通道入口的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血肉拟态体似乎完成了它的使命,轮廓迅速软化、坍塌,重新化作一滩毫无生气的暗红色粘稠物质,伴着密密麻麻的枪声和飞溅碎片。顺着检修通道的缝隙无声地流淌下去,融入下方无尽的污秽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晨宇曦僵硬地站在原地,右眼眉骨处的伤口渗出细小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空荡荡的鼻梁,指尖只触碰到冰冷的空气和皮肤上残留的细微镜框压痕。

下水道深处,只有污水的流淌声和远处废墟中隐约传来的、被掩埋队员微弱的呻吟。寂静,如同最沉重的棺盖,缓缓落下。

001……开始介入这场决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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