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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晨光裹着薄霜，陆知衍的车停在楼下时，林砚正抱着装画具的帆布包往外跑，拉链上挂着的银杏书签晃悠着，沾了点清晨的凉意。他伸手接过包放进后备箱，又把暖手宝塞进她手里——这次是两个，橘色的外壳还带着刚充好电的温度。

“早知道该穿厚点的。”林砚搓了搓耳朵，车窗降下的风带着松树林的气息飘进来，比市区冷了些。陆知衍把空调调高两度，指尖碰了碰她发红的耳垂：“快到了，那边画室有暖气，而且我带了保温杯，装的还是你喜欢的姜茶。”

城郊的画室藏在松林深处，红砖墙爬着干枯的藤蔓，推开木门时，暖空气裹着松脂的清香涌来。林砚放下画具就往窗边跑，玻璃外的松林铺着一层浅黄的松针，风一吹就簌簌落在地面，像撒了层碎金。她掏出速写本，笔尖刚触到纸，就被陆知衍递来的热姜茶打断：“先暖会儿手，不急着画。”

他早找好了靠窗的位置，搬来小桌子，把林砚的配色笔记摊开，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彩本。林砚凑过去看，发现他在扉页画了片小小的银杏叶，旁边写着“林老师的第一节课”，忍不住笑出声：“明明是来画松针的，怎么还记着银杏？”

“怕某人以后翻本子，忘了我们上次的约定。”陆知衍握着她的手，把画笔递到她指尖，“先教我调松针的颜色？教程里说墨绿加赭石，你说会不会太暗？”林砚低头帮他挤颜料，指尖沾了点墨绿，蹭在他手背上：“加一点柠檬黄试试，像刚落的新针，带点亮感。”

阳光从松枝的缝隙里漏进来，落在画纸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陆知衍学得认真，偶尔画错了线条，就笑着把本子推给林砚，让她补几笔。林砚帮他修改时，他就靠在旁边看，目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比窗外的阳光还软。

中午在画室旁的小饭馆吃饭，老板娘端来热乎的羊肉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窗户。林砚喝着汤，忽然想起陆知衍上次说的书架，忍不住问：“以后我们的书架，要选原木色的吗？”

“都听你的。”陆知衍给她夹了块萝卜，“不过得选高一点的，留着放你以后画的长卷——说不定哪天你画了整片松林，得找个大地方摆。”林砚咬着萝卜笑，汤的暖意从胃里漫开，比刚才的姜茶更暖。

下午的风小了些，两人坐在松林里的木凳上画速写。林砚画松枝时，陆知衍就帮她捡落在脚边的松针，攒了一小捧放在她的画具盒里。“回去可以做松针书签。”他把松针理整齐，指尖沾了点泥土，“跟你的银杏书签凑一对。”

夕阳西下时，林砚的速写本上多了张松林图，角落画着两个并肩的小人；陆知衍的水彩本里，松针的颜色从浅黄到墨绿，每一笔都带着她教的温度。收拾画具时，林砚发现陆知衍把早上她蹭在他手背上的墨绿，小心地描成了片小小的松针，忍不住戳了戳他的手背：“你还挺会利用‘素材’。”

“跟着林老师学的。”陆知衍笑着把她的画具包背上，又牵起她的手往车边走。晚风带着松脂的香气，林砚靠在他身边，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忽然觉得，那些关于书架、关于画的约定，早就不是遥不可及的盼头，而是像手里的暖手宝、杯里的姜茶、画纸上的松针一样，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日常里，成了往后每一个日子里，都能触摸到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