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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把晾干的银杏书签夹进画集时，指腹忽然触到一张边缘微卷的卡纸。她轻轻抽出来，才发现是去年初冬画的速写——那时她刚搬来，在阳台画对面楼的雪顶，笔尖没控制好，把窗沿的积雪画得厚了一层。

“在看什么？”陆知衍端着两杯热姜茶走过来，杯壁凝着薄薄的水汽。他凑过去看见画，指尖点了点画里歪歪扭扭的雪堆：“这张我记得，那天你说手冻得握不住笔，还跟我抢暖手宝。”

林砚笑着把画按回画集，接过姜茶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漫到心口。窗外的银杏叶又落了些，风裹着凉意吹过窗纱，却没让屋里的温度降下来半分。她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个牛皮本：“上次你说想试试水彩，我把常用的配色笔记整理了，你看看能不能用。”

陆知衍接过来翻开，纸页上除了整齐的配色公式，还在边角画了小小的示意图——浅黄加赭石是银杏叶的暖，钴蓝加群青是冬夜的天，甚至还有一行小字：“调冷色时加一点橘，不会显僵”。他抬头时，刚好对上林砚带着期待的目光，指尖在那行小字上轻轻摩挲：“比教程实用多了，看来以后画画，得请林老师指导。”

“谁要当你老师。”林砚偏过头笑，却被他伸手揽住腰，带进怀里。暖茶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漫过来，她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慢煮的茶，不用急着沸腾，却自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

陆知衍低头看她发顶的旋，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周末要不要去城郊的画室？听说那边有片松林，冬天会积松针，适合画速写。”

林砚抬头，眼里亮了亮，又想起上次去银杏道的约定，忍不住点头：“好啊，不过这次要带够暖手宝——上次你抢我的，这次得给我多带一个。”

陆知衍笑着应下，伸手把她的画集拿过来，小心地把那张雪顶速写抽出来，夹进自己常用的笔记本里。林砚瞥见了，故意问：“你偷我画干什么？”

“怕某人以后画了更好的，就把这张扔了。”他把笔记本合上，指尖敲了敲封面，“先存我这，等以后我们有了书架，专门留一层放你的画，从雪顶到松林，都得排好。”

窗外的风又吹了一阵，林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喝了口姜茶，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原来有些约定不用刻意记着，会跟着日常的暖茶、旧画，还有彼此的心意，慢慢变成往后的时光里，最踏实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