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的车流渐缓时,陆知衍的车稳稳停在银杏林附近的路口。林砚抱着装饼干的玻璃罐,看着窗外掠过的零星金黄,忽然想起去年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那时路边的银杏刚染浅黄,她蹲在树下捡落叶,陆知衍就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热奶茶,怕风把温度吹跑。
“先去踩踩点?”陆知衍解开安全带,指了指前方的林间小道。林砚点头,跟着他走进树林。夕阳的余晖穿过枝叶,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网,几片早落的银杏叶被风卷着,轻轻落在她的帆布包上。她弯腰捡起,指尖触到叶片上细腻的纹路,忽然停住脚步:“这里的光影好像比去年更柔和。”
陆知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的观景台正被夕阳镀上暖橙:“明天咱们早点来,说不定能赶上晨雾。”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递给林砚——里面画着简单的速写,标注着不同时段的光影角度,还有一行小字:“砚砚说喜欢侧光,这里上午十点的光线刚好。”
林砚指尖划过纸页,心里像被晚风裹了层暖意。她抬头时,看到陆知衍正盯着不远处的石桌,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我下午路过的时候,把折叠凳和画板先放在那边的亭子里了,省得明天扛着累。”
两人沿着小道慢慢走,直到天色渐暗,林砚才发现陆知衍手里多了个纸袋。他拉着她走到观景台,从袋子里拿出串星星灯,绕在栏杆上:“晚上这里能看到星星,咱们试试能不能拍张带灯的银杏。”
灯泡亮起的瞬间,暖黄的光裹住周围的枝叶,落在林砚的速写本上。她翻开本子,借着灯光勾勒眼前的景象,陆知衍就坐在旁边,帮她举着手机补光。笔尖划过纸面时,林砚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那张浅棕色宣纸:“你说这纸适合画松针,咱们现在试试?”
陆知衍接过宣纸,小心地铺在石桌上,又从她的笔袋里挑出支细毫笔:“先蘸点淡墨,松针的层次感要慢慢晕。”他握着林砚的手,轻轻在纸上落下几笔,墨色在宣纸上慢慢散开,真的比普通画纸更显细腻。
“原来吸墨性好是这种感觉。”林砚看着纸上的淡绿松针,眼睛亮起来。陆知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用这支笔,肯定能画出你想要的银杏。”
夜色渐深,星星灯在林间闪烁。林砚把画好的松针宣纸夹进速写本,又捡起片落在桌上的银杏叶,压在纸页间。陆知衍收拾东西时,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红绳书签——银杏叶的轮廓,边缘还刻着细小的“砚”字。
“上次你落在我那的书签,我找工匠加了点细节。”他把书签递给林砚,“挂在速写本上,下次翻页就能看到。”林砚接过,把书签系在本子的挂绳上,轻轻晃了晃,红绳映着星灯,像坠了颗小太阳。
回去的路上,林砚靠在车窗上,翻看白天写的计划,忽然在“松针饼干”旁边添了行字:“带星星灯,和他一起画夜银杏。”陆知衍瞥见,伸手握住她的手:“明天画完长卷,咱们就在这里吃晚餐,我带了便携的小火锅。”
车窗外的银杏枝桠掠过灯光,林砚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最好的时光从来不是刻意等出来的——是晨光里的墨痕,是晚风里的星灯,是他把每一个细碎的心愿,都悄悄藏进了和她有关的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