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冰镇橘子汽水

第二章：冰镇橘子汽水 “要喝吗？”顾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汽水，拉环弹开的一瞬间，细密的气泡咕噜咕噜地涌了上来。林小满盯着那泛着冷雾的铝罐，记忆如同潮水般翻涌——初中时，他们总会在小卖部买上一罐橘子汽水，分着喝。吸管相碰的清脆声响中，藏着少年少女未曾说出口的心事，那些怯生生的悸动，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 鬼使神差地，她接过了那罐汽水。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一路窜上脊椎，仿佛将夏日的燥热一并驱散。远处操场传来上课铃声，悠长而急促，但顾沉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声音淡淡的：“听说你在上海工作？” 林小满猛地呛了一口汽水，剧烈的咳嗽让眼眶泛起了红。她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曾经随口提过的志愿，更没想到时隔八年，他仍能轻易地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八年前那场仓促的搬家，不仅带走了她未送出的同学录，也带走了那份约定——那个他们曾经说好要一起考去上海的承诺。 “嗯，做插画师。”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低头注视着汽水罐上的水珠蜿蜒而下，在掌纹间汇聚成一条细小的溪流，“你呢？还在写小说？” 顾沉笑了，露出少年时那样熟悉的虎牙。“校刊主编，不过……没你厉害。”风掠过他的额前碎发，林小满的目光落在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杨絮上，那柔软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她藏在日记本里的蒲公英标本，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怀念与酸涩。 上课铃又一次响起，刺破了短暂的静谧。突然，顾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透过棉布衬衫传来，林小满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周六下午，老地方，我有东西给你。”他的语气笃定，像是在宣告一件不容拒绝的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跑向教学楼，藏青色的校服在阳光下被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渐行渐远。林小满握紧了手中的汽水罐，冰凉的罐身凹陷处，恰好是他手指停留过的形状。那微弱的余温仿佛还残留在掌心，与心跳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回忆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