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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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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

第一章 雪夜囚笼

沈清寒跪在雪地里,玄色道袍被冻得硬挺,沾着的雪沫子化了又冻,在衣料上结出一层细碎的冰碴。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凝着白霜,本该握剑的手被粗糙的麻绳反捆在身后,指节冻得发青。

三十级白玉阶上,那个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正临窗而立。谢临舟穿着一身暗红锦袍,领口袖边绣着繁复的云纹,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那是沈清寒当年赠他的拜师礼,如今却成了对方随意消遣的物件。

“师父,”谢临舟的声音隔着风雪飘下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却又裹着淬了冰的寒意,“当年你罚我在这雪地里跪三个时辰,说什么‘心不诚则道不立’,如今看来,倒是徒儿领会错了。”

沈清寒没有抬头,只是脊背挺得更直了些。三年前,他是玄清观最年轻的掌事,一手“流霜剑法”冠绝天下,谢临舟是他座下最有天赋的弟子,眉目清朗,眼里总像盛着星光。可现在,星光成了寒潭,他这个师父,成了阶下囚。

谢临舟缓步走下台阶,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一步步逼近。他停在沈清寒面前,弯腰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沈清寒的脸冻得有些发紫,嘴唇干裂,唯独一双眼睛依旧清澈,只是此刻盛满了隐忍的屈辱。“放开。”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谢临舟笑了,指尖摩挲着他冻得冰凉的皮肤,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放开?师父忘了,现在整个玄清观都是我的,包括你。”他俯身在沈清寒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耳廓上,却让沈清寒像被烫到一样瑟缩了一下,“当年你不肯看我一眼,总说师徒有别,如今……我倒要看看这规矩,还怎么束缚你我。”

麻绳突然被解开,沈清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谢临舟打横抱起。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想挣扎,却被对方箍得更紧。“师父若是再动,我可不保证会在这雪地里做些什么。”谢临舟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带着危险的警告。

沈清寒僵住了。他知道,这个徒弟说得出做得到。三年前那场夺权之变,谢临舟以雷霆手段肃清了所有反对者,连曾经最敬重他的几位长老都未能幸免,手段狠戾得让他陌生。

被扔进内室暖榻时,沈清寒几乎冻僵的身体骤然接触到暖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谢临舟解开外袍,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坐在榻边,拿起一旁的暖炉塞进沈清寒怀里。

“当年你教我练剑,总是在我手心哈气暖手,”谢临舟看着他,眼神复杂,“现在换我来暖你,师父不觉得该说声谢谢吗?”

沈清寒将脸别向里侧,闭上眼。他不想看谢临舟,不想面对这荒唐的一切。师徒反目,身份颠倒,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说话?”谢临舟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伸手扳过沈清寒的肩膀,迫使他转过身,“师父,你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吗?从你把我捡回观里的那天起,你就注定了要和我纠缠一辈子。”

他的手指滑过沈清寒的衣襟,解开第一颗盘扣。沈清寒猛地睁开眼,眼里是震惊和愤怒:“谢临舟!你放肆!”

“放肆?”谢临舟低笑一声,俯身压了上去,鼻尖几乎碰到沈清寒的鼻尖,“我对师父做的放肆事,还在后头呢。”

暖炉掉在地上发出轻响,炭火在灰烬里明明灭灭。沈清寒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经带着稚气的脸庞如今棱角分明,眼神里的炽热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他突然想起谢临舟刚入观时的样子,瘦小的身子裹着破烂的衣衫,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叫了声“师父”。

那时的星光,是真的干净啊。

可现在,星光落了俗尘,染上了血色和欲望,将他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章 旧伤新痕

沈清寒醒来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宿醉般的头痛袭来,身上的寒意退去,却添了些陌生的酸痛。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松松地捆在床柱上,手腕处勒出了淡淡的红痕。

谢临舟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正临摹一幅字。宣纸上是沈清寒再熟悉不过的笔迹,清隽飘逸,正是他当年教谢临舟的“瘦金体”。只是那内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得沈清寒心头一阵刺痛。

“醒了?”谢临舟放下笔,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碗汤药,“昨晚冻着了,我让厨房熬了驱寒的药。”

他走过来,舀起一勺药汁,递到沈清寒嘴边。沈清寒偏过头,紧抿着唇。

谢临舟也不勉强,自己喝了那勺药,然后又舀起一勺,语气平淡:“师父若是不喝,我不介意用嘴喂你。”

沈清寒的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张口喝下药汁。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当年你为了救我,被魔教妖人打伤了心口,落下了畏寒的病根,”谢临舟一边喂他喝药,一边轻声说,“我找遍了天下名医,才配出这方子,师父该多喝些。”

沈清寒闭着眼,任由他喂药,眼角却微微泛红。那道伤,是谢临舟十五岁那年留下的。当时他为了保护谢临舟,硬生生挨了魔教长老一掌,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时,谢临舟守在他床边,眼睛哭得红肿,说以后一定要变强,保护师父。

那时的话言犹在耳,可如今,伤他最深的,偏偏是这个说要保护他的人。

药喝完了,谢临舟将空碗放在一边,伸手抚上沈清寒的心口。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手下温热的皮肤,以及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里还疼吗?”他问,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清寒没有回答,只是睫毛颤了颤。

谢临舟的手慢慢收紧,眼神变得幽深:“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夺权,恨我囚禁你,恨我……对不住你。”他顿了顿,俯身在沈清寒心口轻轻一吻,“可我控制不住。一想到你可能会离开我,我就怕得要死。”

“当年你把我赶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谢临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你说我心术不正,说我练剑急于求成,把我逐出师门。你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吗?”

沈清寒猛地睁开眼,看着他:“我是为了你好!你当时为了提升功力,偷偷修炼禁术,那样下去只会走火入魔!”

“为了我好?”谢临舟冷笑,“你只是不想看到我超过你!你总是高高在上,把我当成需要管教的孩子,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猛地掐住沈清寒的下巴:“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的剑法,而是你!是你沈清寒!”

沈清寒被他掐得生疼,却倔强地不肯示弱:“痴心妄想!我是你师父,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事实?”谢临舟的眼神变得疯狂,“我偏要改!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师父,只是我谢临舟的人!”

他猛地吻了下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压抑了多年的欲望。沈清寒拼命挣扎,却被捆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掠夺。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混合着谢临舟身上清冽的檀香,形成一种让他窒息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谢临舟才松开他,看着沈清寒红肿的嘴唇和泛红的眼眶,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随即又被偏执取代。他伸手抚摸着沈清寒的脸颊,声音沙哑:“师父,别再反抗了,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沈清寒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不好,一点都不好。可他除了承受,还能做什么呢?

第三章 囚鸟之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寒成了谢临舟圈养的囚鸟。他被安置在当年自己居住的“清寒居”,衣食住行都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只是行动受限,身边总有谢临舟派来的人看守。

谢临舟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有时是陪他下棋,有时是为他抚琴,有时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他读书。他从不提外面的事,也绝口不提当年的恩怨,仿佛他们只是寻常的师徒,只是换了种相处方式。

可沈清寒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是汹涌的暗流。谢临舟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化不开的占有欲,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这天,谢临舟拿来一套新的道袍,是按照沈清寒以前最喜欢的样式做的,料子是上好的云锦,绣着精致的流云纹。“试试?”他笑着说,眼里带着期待。

沈清寒没有动。他已经很久没穿过道袍了,谢临舟总是让他穿那些柔软的锦缎衣衫,说那样更衬他的气质。可沈清寒觉得,那些衣服像枷锁,提醒着他如今的身份。

“不喜欢?”谢临舟的笑容淡了些,“还是……不想穿我给你做的衣服?”

沈清寒依旧沉默。

谢临舟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猛地抓住沈清寒的手腕,将他拽起来,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沈清寒,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看我一眼?我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还要什么?”

“我要自由。”沈清寒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谢临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甩开沈清寒的手,后退了一步,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自由?”他喃喃自语,随即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你想回到以前?回到那个只有师徒名分的日子?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转身从墙上摘下一把剑,扔到沈清寒面前。“这是你当年用的‘流霜剑’,”谢临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挑衅,“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放你走。”

沈清寒看着地上的剑,那熟悉的剑柄,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他知道自己不是谢临舟的对手,三年来,谢临舟的武功突飞猛进,早已远超于他。可他还是弯腰捡起了剑。

就算输,他也要为自己的尊严战一次。

两人在庭院里对峙,风吹起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谢临舟拔出自己的佩剑“寒月”,剑尖直指沈清寒:“师父,小心了。”

话音未落,寒月剑已如闪电般刺出。沈清寒挥剑格挡,流霜剑与寒月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剑法依旧飘逸灵动,却少了当年的凌厉,毕竟心有顾忌,不敢下杀手。

而谢临舟的剑法,招招狠戾,却又处处留手,显然不想真的伤了他。可即便如此,沈清寒还是渐渐落入下风。

最终,寒月剑抵在了沈清寒的咽喉处,只要再进一寸,就能取他性命。谢临舟的呼吸有些急促,眼里是复杂的情绪,有胜利的喜悦,也有深深的痛苦。

“你输了。”他说,声音有些颤抖。

沈清寒闭上眼,放下了流霜剑。“我输了。”他平静地说,没有不甘,只有释然。

谢临舟猛地收回剑,转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从今往后,不许再提‘自由’两个字。”他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却又透着一丝哀求。

沈清寒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累。他弯腰捡起流霜剑,转身回了屋。

门被关上的瞬间,谢临舟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雪地上,像一朵妖艳的红梅。他刚才为了不伤沈清寒,硬生生受了自己一掌,内力逆行,伤了心脉。

可他不在乎。只要能留住沈清寒,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恐慌。他困住了沈清寒的人,却好像永远也困不住他的心。

第四章 裂痕难补

自那次比剑后,沈清寒变得更加沉默。他不再反抗,也不再说话,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谢临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计可施。他试过用各种方法讨好沈清寒,带他去看遍山河风光,为他寻来世间奇珍,可沈清寒始终不为所动。

这天,谢临舟处理完教务回来,看到沈清寒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支玉簪。那是当年谢临舟第一次下山历练,用自己赚的第一笔钱买的,送给沈清寒当生辰礼物。玉簪的样式很简单,却被沈清寒珍藏了多年。

谢临舟心里一动,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还记得这个吗?”他轻声问。

沈清寒没有看他,只是摩挲着玉簪上光滑的纹路,淡淡地说:“记得。”

“那时你说,这是你收到过最好的礼物。”谢临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嗯。”沈清寒应了一声,语气依旧平淡。

谢临舟看着他,突然鼓起勇气说:“师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了以前的事,就当……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沈清寒终于转过头看他,眼神里是一片荒芜。“重新开始?”他笑了,笑得有些凄凉,“谢临舟,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包括那些曾经疼爱你的长老,你让我怎么忘?你囚禁我,强迫我,你让我怎么重新开始?”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谢临舟的心里。谢临舟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你以为困住我的人,就能得到我的心吗?”沈清寒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失望,“你从来都不懂我。我想要的不是权力,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当年那个虽然笨拙,却一心向道的徒弟。”

谢临舟猛地抓住他的手,眼神里是绝望的乞求:“我可以改!我可以把权力还给长老们,我可以放他们走,只要你留下!”

“晚了。”沈清寒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他转身向里屋走去,背影决绝。谢临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捂住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次,他没有再掩饰自己的痛苦。他知道,沈清寒说的是对的,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弥补。

那天之后,谢临舟病倒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请了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沈清寒被看守的人带到他床前,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沈清寒坐在床边,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喂他喝药。谢临舟在半梦半醒间,紧紧抓着他的手,嘴里喃喃地叫着:“师父,别走……别离开我……”

沈清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隐隐作痛。他轻轻拍着谢临舟的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低声说:“我不走,我在这儿。”

谢临舟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抓着他的手紧了紧,眉头也舒展了些。

守了三天三夜,谢临舟终于退了烧,醒了过来。看到守在床边的沈清寒,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不安取代。“师父,你……”

“我只是不想你死得这么便宜。”沈清寒别过脸,语气生硬地说。

谢临舟却笑了,笑得很虚弱,却很满足。“只要你在我身边,死也值得。”

沈清寒没有说话,只是心里那道紧闭的门,似乎悄悄裂开了一条缝隙。

第五章 情深不寿

谢临舟病好后,变了很多。他不再强迫沈清寒做任何事,也不再用那种偏执的眼神看他,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像个虔诚的信徒。

他会为沈清寒研墨,看他写字;会为沈清寒弹琴,听他下棋;会在寒夜里,悄悄为他掖好被角。他把沈清寒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仿佛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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