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晨光穿透琉璃窗格时，宁素正被两股魂力托在半空晃悠。左边七杀剑气凝成云朵状，右边骨龙尾骨盘作摇椅，尘心与古榕隔着小几对坐，青瓷茶盏里腾起的热雾都在扭曲颤抖。

"昨夜素素说好要学我的分心控制法。"古榕指尖转着墨玉骰子，骨链缠住宁素脚踝把人往右边拽，"剑老头你昨天已经教过两个时辰剑诀了。"

尘心手中茶盏结出霜花："他今早答应先练琴。"剑气云突然膨胀，把宁素裹成蚕宝宝似的圆团，"况且你教的控物术..."话音未落，三只骨龙傀儡突然抱着糖罐从窗外滚进来，噼里啪啦撞翻茶具。

宁素从云团里冒出小脑袋，发梢还沾着茉莉香片："其实素素想..."

"喝羊乳羹！"

"晒晨阳！"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宁素被剑气与暗影裹着平移三寸，眼睁睁看着自己清晨摘的紫藤花被魂力余波震成花雨。

"停——"

九宝琉璃琴突然自主浮现，宁素气鼓鼓地拨响最低音。青色音波荡开的刹那，两位封号斗罗的魂力同时凝滞，空中飘起琉璃色的安抚光点。

尘心收势不及被古榕的骨链缠住手腕，古榕的暗影触须正巧戳进七杀剑鞘。宁素趁机滚到茶案底，抱着琴小口喘气，颊边婴儿肥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素素要自己选！"小孩从案底探出头，发冠歪斜露出呆毛，指尖亮起两团不同色魂力，"左边学剑气传音，右边学暗影穿梭，抓住哪个光球就学哪个！"

尘心立即并指凝出冰晶凤凰，古榕挥手召来糖霜骨龙。两股魂力在茶室上空对撞的瞬间，宁素突然将光球往窗外一抛："抓住金色蝴蝶的人赢！"

七杀剑与骨龙傀儡同时撞破窗棂。宁素哧溜钻进尘心昨日送他的星纹斗篷，抱着古榕前日雕的玉骨兔，蹑手蹑脚往膳房溜。途经回廊时突然双脚离地——他被剑气与暗影同时托举起来。

"翡翠虾饺三分钟前蒸好了。"尘心冷着脸，却用剑气给他系好蹭歪的腰带。

"杏仁酪我冰了三个时辰。"古榕挑眉，暗影凝成小扇子给他吹风。

宁素在空中晃着脚丫，突然左右手各拽住一片衣角："素素坐中间好不好？"

九宝琉璃琴应声而出，小孩坐在琴身上拍手笑："这样就像坐飞毯啦！"

尘心与古榕对视一眼，同时往对方反方向挪了半步。于是七宝琉璃宗上空出现奇景：九宝琉璃琴载着咯咯笑的小团子忽上忽下，左侧月白剑气与右侧暗影魂力互相较劲画着波浪线，沿途惊飞十八窝琉璃雀。

午憩时分，宁素枕着尘心的腿，脚丫搭在古榕膝头。两位封号斗罗正用魂力传音吵架，面上却丝毫不显。

"你压到他呆毛了。"

"你的剑气冻着素素脚踝了。"

宁素在睡梦中咂咂嘴，翻身抱住尘心的腰，小脸无意识蹭了蹭古榕的手背。争执声戛然而止，七杀剑气默默调高室温，骨龙尾巴轻轻盖住小孩露在外边的肩膀。

琉璃瓦漏下的光斑移过鼻尖时，宁素迷糊间听到头顶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

"明天该我教武魂拟态。"

"呵，你前天刚教过..."

小孩闭着眼摸到两人的手，软乎乎的手指各勾住一根。九宝琉璃琴自发弹出摇篮曲，将斗罗们的冷哼都染成温柔的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