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阴沉的傍晚，秋风刮得凛冽，肖战的腿在此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坐在窗边，双目空洞。
脑中想着王一博的身影，像一场伤寒，遍布全身的冷。
自从王一博搬进来，两人便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对峙，谁也不愿放过谁，好像两头猛兽，非要找到对方的破绽撕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
王一博还是去找了兼职，他不想在肖战这里待太久。他找了份服务员的兼职，放学就去餐厅待上几个小时，回家倒头就睡。
肖战问他怎么不去酒吧兼职，那里工资更高。
王一博回头，语中带刺，“那么高的工资你怎么不自己去？当男模去那跳舞就挺好。”
“你有职业歧视吗？”
“没有。”
王一博的回答依旧简言意骇，肖战眨巴眨巴眼，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如果你和我一起去的话，也可以。”
王一博喝着碗里的中药，自觉无法交流，肖战又凑过来，鼻尖微动。
“你喝的什么药？”
王一博伸出舌头顶了顶腮，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起了坏心思，“你想尝尝吗？”
“可以吗？”
肖战眼睛亮起来，王一博点点头，对方竟然真的想把药端过去，少年又收回手，“我喂你吧。”
“好啊。谢谢王一博。”
王一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真够礼貌的。
王一博拿勺子喂了肖战一口中药，对方舔了舔嘴唇，“有点苦。”
“中药总不可能是甜的。”
“我喜欢甜食。”
肖战弯起眉眼，像是不经意间说出，王一博看了眼对方，没放在心上。
*
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总会出现一点波纹，那天风吹的很大，将学校后花园的火吹旺了，花花草草被烧的精光。
校长大怒，派人去查监控，看到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生从厕所出来，又在后花园放了火。
男生戴了口罩帽子和墨镜，身形高挑，那天进厕所的高个子男生只有金朋，王一博和肖战，而穿黑衣服的男生只有肖战和金朋。
而老师又在金朋的抽屉里发现了帽子和墨镜，怀疑对象理所当然地落到了金朋身上。
肖战是好学生，好学生当然不会被怀疑。
而金朋又是孤儿，欺软怕硬的本质让他在学校招了不少仇人，尽管他百般辩解，都没人会信他，也不会有人帮他解释。
“老师！当时是肖战把我打晕，穿了我的衣服，然后……”
皮肤黝黑的男生为自己开解，急得出了汗，看向肖战的眼神充满怨恨，而老师却没理他，把目光放在了王一博身上。
“王一博，当时你也在厕所，你看到肖战和金朋打架了吗？”
王一博站在肖战旁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没看到。”
“好的，老师知道了。你和肖战先回去吧，肖战当时也在后花园附近？被吓坏了吧，先去教室休息。”
王一博点点头，装模作样地扶着肖战，撇过头去不看他精装的演技，通红的眼眶，只是在走出办公室后说了一句。
“是你放的。”
“嗯？王一博，你在说什么……”
肖战耸了耸鼻子，脸上还挂着眼泪，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王一博懒得再问他，没走几步又松开了扶着肖战的手。
奈何肖战主动握住王一博的手，力气大的惊人。
“松开。”
“为什么……”
被束缚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更何况肖战还那样用力，“松开！”
肖战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力度更紧了，走廊上没有人，王一博被抓地疼了，挣又挣不开，也不怕对方恼怒，“啪”地一巴掌打在肖战的脸上。
那张好看的脸上立马浮现了一个巴掌印。
即便如此，肖战还是没松开，他扁起嘴巴，眼睛看着王一博，像是不解，又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另一边脸上。
“这边脸也打一下，别人就看不出来是被打的了。”
“不是被打的难不成是腮红？”
王一博被气笑了，他磨了磨牙，又把肖战的手腕送到自己嘴边，狠狠咬住。
尖牙在皮肉上留下深深的啃咬痕迹，肖战惊讶地瞪大眼，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就在愣神的片刻力气骤然减小。
王一博则在此时顺利挣开肖战的手，走进了教室，肖战看着自己手上被王一博咬出的痕迹，咽了咽口水。
他朝着印子吻上去，好像是在和王一博间接接吻。
*
金朋被学校下了很重的处分，却始终没有被开除，王一博知道之后他肯定会找肖战的麻烦，接下来的两天便不想和肖战一起走。
可肖战好像知道王一博的意图，放学时故意堵在教室门口，还要拉着王一博的手。
王一博便会像那天一样冲着肖战的手臂咬下去，咬的很重，肖战却也一声不吭，任他咬。
在王一博看不见的地方，肖战把被咬过的皮肉舔了一遍又一遍，好像能尝到王一博在那残留的唾液，是甜的。
王一博和肖战依旧一块回家，金朋却没找肖战的麻烦，很奇怪，王一博想，或许是金朋不敢来找麻烦。
谁知道呢，他那样的烂人，被开除都不为过。
学校里最近又转来一个新同学，好巧不巧，是王一博最不想看见的弟弟——张锐。
在老师介绍他时，王一博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同桌的表情落在肖战的眼睛里，他笑了笑，比从前大胆，去牵王一博的手。
王一博也不客气，碍于是在课上所以没咬，用自己的指甲抠破了他一层皮。
肖战颤抖了一下，毛孔舒张。
*
肖战和王一博的关系十分僵硬，也没想过要缓和。
王一博住在肖战家的这段时间，一直是肖战做饭，那天肖战的手机收到消息，看到备注的那一刻神色僵硬了一瞬。
“哥哥，你得过一等奖嘛？”
稚嫩的童声从手机里传出，肖战认真回复，“得过很多一等奖。”
王一博天生对小孩这种生物感到厌烦，也不会在意肖战回复了什么，他不好奇肖战的家庭情况，自然也不会关心。
只不过小女孩的声音太大了，王一博刚好能听到。
“你骗人！我爸爸说你没有。”
肖战没回，那头的女孩继续问，“哥哥你小时候是不是天天被我爸爸打？”
王一博不知道肖战回了什么，只听女孩的回答，刺耳又让人不适。
“幸好我是妹妹，幸好，如果我是姐姐肯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王一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肖战抬头看他，眼中泛起了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王一博却在学着对他的伪装免疫，低下头玩手机，肖战也低下头，回了一个语音过去，声音沉静。
“你爸能打我，也一定会打你。”
他如此可怜，又如此恶劣。
对面女孩没再回复，肖战能想象到对面人气急了的样子，他抬头看向王一博，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郁又变为温柔缱绻。
是与肖战周身气质不相符的温柔。
假的王一博想翻白眼。
*
王一博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自己全身赤裸，整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很冷，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黑暗让听觉变得更敏感，他听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
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就连嘴巴也被一个球体塞住，根本说不了话。
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尴尬又难堪，王一博想动，却又像被下了软骨散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再后来王一博就不记得了，好像被蟒蛇缠绕，冰冷且窒息。
第二天早上，王一博睁眼，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喷嚏，房间里很冷，他就知道肖战没那么好心给他开空调。
手上没有被勒出来的痕迹，身下的床单也干燥舒适，除了身体有点累，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王一博把身体累归结于睡姿不对。
他揉了揉眼睛，又回忆起昨天的那些片段。
原来是梦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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