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宋亚轩。他那时不过十六七岁,一身劲装,英气勃发。他告诉我,他恰好路过,救下了我,并将我带到附近的农家休养。
我虚弱地向他道谢,问他姓名。他笑笑,未曾告知。只说:“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你身子看着羸弱,往后出门要更小心些。”
分别时,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我:“这玉佩成色不错,你收着,若有急事,可凭此去城东的宋家找我。”
我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佩的温度,温润沁凉。抬头再看他,他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高挑挺拔的背影。
后来,我将玉佩交给父亲,父亲才知救命恩人是宋家的小将军。再后来,便是宋老将军亲自上门提亲。
我坐在闺房里,听着母亲与嬷嬷谈论婚事,心中既羞涩又窃喜。原来,我的救命恩人,便是我的未婚夫。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提亲那日,我偷偷隔着屏风看他,他已褪去少年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他与父亲谈论军务,眼神锐利,却在母亲提及我的身体时,露出一丝担忧。
我以为,他是关心我的。
叁
婚后,如同我预想的一样,宋亚轩忙于军务,常年不在府中。将军府很大,却常常只剩下我一个主子。
婆母对我很好,将府中的事务交给我打理,可我体弱,常常力不从心。婆母便唤来了她的侄女,苏晚云。
苏晚云比我年长两岁,性子活泼开朗,精通琴棋书画。她常来府中陪我,教我弹琴,与我作画。
她与宋亚轩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她口中的“亚轩哥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亲昵与自然。她会告诉我,他幼时如何顽皮,如何偷跑去河里摸鱼,如何被老将军罚站。
每每听她提起这些,我心中都会泛起一丝酸涩。那些我错过的岁月,那些只属于他们的回忆,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我隔在外面。
宋亚轩难得回府时,苏晚云也常在。他们一起下棋,一起谈论诗词,一起去园子里看花。宋亚轩看着苏晚云的眼神,带着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放松与愉悦。
有一次,我偶然听到苏晚云对宋亚轩说:“亚轩哥哥,你看这株海棠开得多好,像不像小时候我们在后山见到的那棵?”
宋亚轩看着海棠花,眸光微动,轻声道:“是啊,不过这株,少了些野趣。”
海棠花,那是我与他初遇时,马车摔倒的地方,附近便有一片野海棠。
原来,他记得海棠,却只记得与苏晚云共同见过的海棠。
那时,我才隐约明白,他对我始终客气有礼,或许并非因为军务繁忙,而是因为,他的心中,早已住着另一个身影。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苏晚云,也尽量减少与宋亚轩独处的时间。我害怕看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害怕听到那些我无法参与的回忆。
我的病也越来越重,常常卧床不起。宋亚轩回府时,见到我,总是眉头紧锁:“怎么又病了?太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