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尾声
我走了。
庭院里的桂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宋亚轩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宅子。
他辞官了,遣散了府中的大部分下人,只留了几个老人和锦年。
他将我的房间原样保留,每天都会进去坐很久。
锦年说,将军常常对着我的画像发呆,有时一言不发,有时会低声说些什么。
她曾听他自语:“是我错了……是我太迟钝了……你想要的,我从未给过你……”
她还说,将军将那块玉佩随身佩戴,从未取下。玉佩被他摩挲得更加温润,仿佛寄托了他所有的思念与悔恨。
苏晚云来过几次,他都未曾见她。后来,苏家也渐渐搬离了京城。
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一人,守着一座空寂的宅子,守着关于我的所有回忆。
他再也没有娶妻。
每年的秋天,他都会亲自去园子里采摘桂花,晒干了,放在我的房间里,让房间里始终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他还会去寻访京城最好的桂花糖,买回来,放在我床边的小几上。
他说,他怕我饿着。
这个男人,曾经那样克制、内敛,仿佛一块不会融化的冰。如今,却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痛悔,都倾泻在了对我的思念上。
他曾以为的细水长流,竟是无声的错过。
他曾以为的相敬如宾,竟是咫尺天涯。
而他终于学会爱一个人时,那个人,却已不在了。
空山新雨,秋叶凋零。宋亚轩独自站在庭院里,雪花落在他的发间,像新添的白发。
他看着眼前那株最老的桂树,轻轻地说:“夫人,下雪了。你冷不冷?”
无人回应。只有风吹过枝桠,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在替我回答:
很冷。
第七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房间里,依旧保留着我离开时的样子。案头的书卷,窗边的绣架,床头的暖炉,一切都仿佛我只是出门小坐片刻,随时都会回来。
宋亚轩每日都会进来坐一会儿,有时只是静静地坐着,有时会拿起我曾经看过的书,轻轻翻阅。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锦年告诉我,有一次,她看见将军坐在窗前,手里拿着我那块玉佩,对着阳光细看。那玉佩上,隐约能看见一丝细微的裂痕,是他当时将我从地上抱起时,不小心碰到的。
他那时似乎并未在意,而我,也因为疼痛和惊慌,没有注意到。这枚玉佩,承载着我们的初遇,也记录着一丝未曾被察觉的裂痕。
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低声叹息:“原来,从那时起,便已埋下了伏笔……”
我不知道他叹息的是什么,是我的病弱,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那些错过的表达?
锦年小心翼翼地问他:“将军,夫人她……可是在等着您?”
宋亚轩抬起头,那双莹莹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她等了我太久,而我,却让她等到了尽头。”
他站起身,走到我的梳妆台前。那里放着我常用的那支海棠步摇。他轻轻拿起,摩挲着步摇上的海棠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