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租房信息，手指在“确认签约”按钮上悬停了三秒。
“市中心豪华公寓，精装修，月租800，押一付一。”
这价格低得离谱，评论区的留言清一色是“房东人很好，就是晚上有点吵”“性价比超高，住了一年胖了十斤”——怎么看都像刷的好评。但毕业在即，银行卡里的余额不允许她挑三拣四。
“反正我只住三个月，找到工作就搬！”她心一横，点了确认。
钥匙插进锁孔时，一股凉风从门缝里钻出来。苏小暖缩了缩脖子，抬头看见门框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朱砂画的图案已经褪色。
“这届房东还挺讲究风水……”她嘟囔着推开门，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客厅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真皮沙发上连标签都没撕，厨房里嵌入式冰箱嗡嗡作响。这哪是“有点吵”的破房子？分明是样板间！
直到她看见茶几上摆着一盘发霉的供果，和三个插满烟头的香炉。
搬进来的第一晚，苏小暖做了个诡异的梦。梦里有人在她耳边叹气：“第三个了……怎么又是个姑娘……”
她猛地睁眼，发现浴室亮着灯。水声哗啦啦响，磨砂玻璃上透出一个人影。
“小偷？！”她抄起扫把冲过去，一脚踹开门——
氤氲水汽中，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花洒下。水柱穿过他的身体直接砸在地砖上，而他手里拿着毛巾，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滴水的黑发。
似乎是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水珠顺着他锋利的眉骨滑下，掠过锁骨，最后消失在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里。
“你看得见我？”他挑眉。
苏小暖的尖叫声掀翻了屋顶。
五分钟后，她哆嗦着按完110，却听见电话那头的警察说：“女士，您描述的‘悬浮裸男’……监控里什么都没拍到。”
浴室里的男人——现在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坐在她对面，自称陆北辰——正在茶几上摊开一卷竹简。
“地府临时工劳动合同。”他指尖点了点某行发光的小字，“你刚才那一脚，把白无常贴在门上的封印符踹掉了。”
苏小暖盯着竹简上浮动的文字：
甲方：地府人力资源部
乙方须承担以下义务：
1. 协助超度滞留阳间的鬼魂（附赠阴阳眼永久使用权）
2. 接受合租室友陆北辰的监管（注：不得以“见鬼害怕”为由旷工）
“这是诈骗！”她抓起抱枕砸过去，枕头却穿过陆北辰的身体，砸翻了香炉。
灰烬飘散中，白无常的脑袋从天花板探出来：“签了吧姑娘，上一个拒签的现在还在拔舌地狱排队呢。”
凌晨三点，苏小暖蜷缩在卧室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
“只是幻觉……明天睡醒一切就正常了……”她碎碎念着，突然听见浴室传来“叩叩”声。
磨砂玻璃上，一只血红的手印缓缓浮现。
“陆、陆北辰？”她颤抖着喊。
没有回应。
手印越来越多，最后整面镜子被密密麻麻的掌印覆盖。在那些指缝间，渐渐渗出黑色长发，像水草一样向她蔓延——
“吵死了。”
陆北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单手拎着一桶朱砂漆，哗啦泼在镜面上。那些头发瞬间缩了回去，镜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嚎。
“明天记得买防鬼漆。”他丢下刷子，“每周要补一次。”
苏小暖看着镜子上未干的漆痕，那里渐渐浮现出一行字：
“找到你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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