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芯片..."克隆体的声音突然变成林雨晴本体的音色，"在我第三根肋骨..."

霍沉舟的机械心脏发出濒死的蜂鸣。阮软低头看自己掌心——克隆体消散的地方悬浮着微型芯片，投影出的坐标正在地下七层闪烁。而霍沉舟咳出的银白粒子在空中组成数字：71:58:37。

"你早就知道。"阮软攥紧芯片，金属指节掐进掌心。霍沉舟胸腔的蓝光已经暗淡到几乎熄灭，却还是用锈蚀的左手比出那个童年暗号。

警报声突然停了。整个地下实验室只剩下营养液滴落的声音，和芯片投影里林雨晴被囚禁的实时画面。阮软发现自己的机械右手正在不受控地颤抖——和记忆里林雨晴修改程序时的小指抽搐一模一样。

阮软的机械指节突然发出金属疲劳的脆响，芯片投影在林雨晴被囚禁的画面上突然闪过一行红色警告：【神经链接完整度71%】。霍沉舟胸腔里传来齿轮卡住的摩擦声，他抬手抹掉嘴角渗出的液态金属，却在半空僵住——那些银白粒子正不受控地组成新的数字：71:57:49。

"你胸腔里的备用电源......"阮软突然抓住霍沉舟爆裂的机械血管，指尖沾到带着机油味的血，"是林雨晴的脑电波频率？"

营养液滴落声里突然混进机械运转的嗡鸣。实验室角落的备用发电机亮起红灯，照亮霍沉舟锁骨下方那个与克隆体如出一辙的条形码——只是末尾多了一串摩斯电码的凸起。阮软的机械眼突然自动对焦，虹膜纹路与那些凸起完美重叠。

霍沉舟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珠悬浮在粒子网中，每一滴都映出阮软变形的脸。"当年手术台......"他锈蚀的左手突然抓住阮软手腕，掌心的温度传感器传来异常熟悉的36.5度，"她最后修改的不是自毁程序......"

记忆残片突然在阮软视觉中枢炸开。她看见林雨晴蜷缩的金属舱内壁上，那些以为是倒计时的数字正在重组——71:59:23变成一行小字：【阮阮神经元同步率71%】。克隆体消散前粘在她衣领的数据流突然活过来，蛇一般钻进机械臂的缝隙。

"是唤醒协议！"阮软的机械声带突然发出林雨晴的声音。霍沉舟的瞳孔骤缩，他胸腔里即将停转的齿轮组突然迸出火星，那些银白粒子像被磁铁吸引般全部涌向阮软的机械右臂。

整座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只有阮软右臂内部透出脉动的蓝光，照亮霍沉舟正在剥落的机械表皮——那下面赫然是和林雨晴克隆体相同的生物组织。他的嘴唇开合着说出最后的话，声音却从阮软的机械臂里传出来："她把你......"

备用发电机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阮软在灼热气浪中扑向霍沉舟，却发现自己的机械五指正不受控地插进他裸露的胸腔。芯片投影在浓烟中疯狂闪烁，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金属舱里的林雨晴突然睁开眼睛，她染血的手指正按在舱内某个隐藏按钮上。

【神经链接完整度100%】的红色警告照亮了阮软满是液态金属的脸。她的机械臂突然传来五年未有的触感——霍沉舟正在停止跳动的心脏，温暖得像是婚礼那天他藏在西装内袋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