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融化的巧克力般黏稠地包裹着街道,墨多多单肩挎着书包,鞋尖踢起一颗小石子。石子滚进路边的排水沟,发出清脆的"叮"声。他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校服衬衫后背已经洇出深色的汗渍。七月的黄昏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连树上的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
信箱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墨多多踮起脚尖,在一堆水电费账单和超市广告里摸到个冰凉的硬物。牛皮纸包裹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橘红色,没有邮票,没有寄件人,只有用毛笔写的"墨多多亲启"五个字,墨迹晕染得像干涸的血迹。
"爷爷的字?"指腹擦过凹凸不平的纸面,某种类似铁锈的味道钻进鼻腔。包裹突然变得烫手,他差点松了手。树影在他脚下张牙舞爪,远处传来野猫撕心裂肺的嚎叫。
卧室台灯亮起的瞬间,窗外最后一线天光恰好消失。墨多多用美工刀小心划开包裹,牛皮纸裂开的声响蛇吐信子。日记本躺在桌面上,封面烫金的"查理九世探险笔记"在灯光下明明灭灭,仿佛会呼吸。
"1923年..."泛黄的扉页上,铅笔拓印出几行模糊的符号。墨多多凑近去看,鼻尖几乎碰到纸页。铅笔尖刚触到第三个符号,整本日记突然"啪"地弹开,纸页疯狂翻动带起的风掀乱了他的刘海。
"见鬼!"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日记停在中间某页,发光的绿色文字正从纸纤维里渗出来:"警告!只有真正的冒险者才能阅读"。书桌上的铅笔盒突然炸开,十几支铅笔悬浮在空中,笔尖齐刷刷指向他的咽喉。
墨多多后退时撞到书柜,厚重的百科全书砸在地毯上。蜷在狗窝里的查理惊跳起来,雪白的毛发根根竖起。
"快合上那本书!"
空气凝固了。墨多多机械地转头,看见查理龇着牙,粉红色的牙龈在灯光下格外鲜艳。小狗的喉咙里又滚出字正腔圆的人声:"除非你想被扎成刺猬。"
铅笔盒"咣当"砸回桌面时,墨多多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查理抖了抖耳朵,前爪不耐烦地拍打地面:"别用那种马戏团怪物的眼神盯着我。"
"你会说话?"墨多多的声音劈了叉。
"显然比你会说人话。"查理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在狗脸上显得格外惊悚,"那本日记在检测你的勇气值。刚才要是你吓得把它扔出去,现在我们已经在地板缝里找你的眼珠子了。"
墨多多的手指在日记边缘徘徊,封皮突然变得像干冰一样寒冷。这次翻开的纸页上,墨水像活物般蠕动重组,渐渐勾勒出校园平面图。三楼女厕所的位置标着鲜红的叉,旁边浮现出小字:密室入口。
"等等..."墨多多的指尖刚碰到那个叉,整页纸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查理猛地扑上来咬住他的袖口,但已经晚了。血珠在纸面上汇聚,组成不断跳动的数字:71:59:59...71:59:58...
查理松开口,尾巴僵直得像根天线:"七十二小时倒计时。你刚刚启动了死亡时钟。"
墨多多盯着自己沾上红渍的指尖,那液体闻起来像过期草莓酱混着铁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砸在空调外机上,像无数小锤子在敲打棺材盖。
"女厕所下面有什么?"
"足够让你做三年噩梦的东西。"跳上书桌,爪子按在平面图上。墨多多这才注意到,狗爪肉垫上布满类似老茧的硬痂,根本不像家养宠物该有的痕迹。
雨声忽然变大。墨多多听见自己剧烈跳声,咚咚咚,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