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如暴雨般砸在脸上，彭婧怡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手指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掐进了掌心。
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举着话筒凑近
财经主持人孟太太，请问您对孟氏医药最新收购案有何评价？
彭婧怡这个问题应该问我先生
她微微侧身，将话题抛给身旁的孟宴臣
这个动作让她的耳环轻轻晃动，钻石折射出的光斑掠过孟宴臣的侧脸。
今天穿着她挑选的藏蓝色西装，领带上是暗纹的银杏叶图案——那是她上周送他的生日礼物
孟宴臣我太太比我更了解这个领域
孟宴臣突然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紧绷的虎口处轻轻一按
孟宴臣她在《柳叶刀》发表的论文，正是这次收购的理论基础。
彭婧怡睫毛轻颤。这篇论文是她三年前的作品，连她父亲都不知道发表时用了笔名
记者们顿时骚动起来，话筒如丛林般向他们逼近。孟宴臣的手臂不动声色地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后退了半步。
财经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
财经主持人二位结婚半年多，有什么保鲜秘诀吗？
彭婧怡刚要开口，孟宴臣却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猛地睁大眼睛，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这个画面被镜头精准捕捉，第二天登上各大财经版头条：《孟氏夫妇耳语甜蜜，收购案尘埃落定》。
没人知道孟宴臣当时说的是"你衬衫第三颗扣子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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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彭婧怡终于卸下伪装，揉着笑僵的脸颊
彭婧怡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流程？
孟宴臣提前说就不真实了
孟宴臣松了领带
孟宴臣你反应很好。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彭婧怡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为了这个收购案，他已经连续工作36小时了。
彭婧怡那个问题
彭婧怡你怎么知道我发表在《柳叶刀》上的论文？
孟宴臣转头看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孟宴臣剑桥医学院官网有你的学术档案。
彭婧怡你用我的英文名搜的？
孟宴臣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在车厢里荡开，激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彭婧怡望向窗外，发现雨滴正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
彭婧怡谢谢
孟宴臣没有回应，只是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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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公寓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彭婧怡端着热牛奶推开书房门时，孟宴臣已经伏在文件堆里睡着了。
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长的阴影，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电脑屏幕还亮着——是一份关于抑郁症药物研发的企划书。
彭婧怡轻轻放下杯子，正准备离开，却瞥见书桌角落露出一角相框。她犹豫片刻，还是将它翻了过来。
是他们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孟宴臣罕见地露出了笑容，而她站在他身侧，手里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
奇怪的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笑过那么开心。
相框背面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孟宴臣工整的字迹："记得问她郁金香的花语。"
彭婧怡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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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你在看什么？
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彭婧怡手一抖，相框掉在厚实的地毯上。孟宴臣不知何时醒了，正揉着太阳穴看向她。
彭婧怡没什么。
她弯腰捡起相框
彭婧怡你该休息了
孟宴臣站起身，突然踉跄了一下
彭婧怡下意识扶住他，手掌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她能数清他的睫毛。
彭婧怡你发烧了。
孟宴臣没有否认，只是抬手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孟宴臣今天那个问题，我有个更好的答案
彭婧怡什么问题？
孟宴臣婚姻保鲜的秘诀。
他的拇指擦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
孟宴臣应该是.....
彭婧怡屏住呼吸。
孟宴臣每天发现对方一个新的优点。
这个回答太过平常，却又太过真诚。
彭婧怡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他帮她扣好的那颗衬衫纽扣；想起上周她半夜胃痛，他开车穿过半个城市买的粥；想起更早之前，他在她戒断反应最严重时，整夜握着她的手......
彭婧怡孟宴臣。
孟宴臣嗯？
彭婧怡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
孟宴臣怔住，随即低笑出声。他的笑声震动着胸腔，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
孟宴臣你不知道？
彭婧怡现在想知道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
孟宴臣爱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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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彭婧怡在餐桌上发现了一束新鲜的白色郁金香。花束旁放着当天的财经报纸，头条正是他们昨日的合照。
孟宴臣已经去公司了，咖啡杯下压着一张字条："今天争取七点回来。——M"
彭婧怡拿起一朵郁金香，指尖抚过柔软的花瓣。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将花影投在报纸上他们的笑脸旁。
她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未完成的吻——如果不是他突然咳嗽的话
不过没关系，她想。他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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