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糖坐在飞机上，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还是国际航班。

“顾总，我们真的要去泰国吗？”她第N次确认，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顾临风坐在她旁边，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嗯。”

“可是……”

“再问就把你扔下去。”

唐小糖立刻闭嘴，但没过三秒，她又忍不住凑近舷窗，整张脸几乎贴到玻璃上：“哇！云在下面！我们真的飞起来了！”

顾临风终于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你是小学生春游吗？”

唐小糖完全没在意他的嘲讽，兴奋地掏出手机狂拍：“这可是我第一次出国！我得记录下来！”

顾临风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默默伸手帮她按住了头顶的安全带按钮，防止她因为乱动而被空姐警告。

“谢谢顾总！”唐小糖冲他灿烂一笑，眼睛弯成月牙。

顾临风：“……嗯。”

他低头继续看文件，但翻页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

泰国曼谷，湿热的风扑面而来。

唐小糖拖着行李箱，跟在顾临风身后，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顾总，我们住哪儿？”

“酒店。”

“什么酒店？”

“有床的那种。”

唐小糖：“……”

她撇撇嘴，决定不再自讨没趣。

然而，当她站在酒店大堂，仰头看着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和穿着考究的服务生时，还是忍不住“哇”了一声。

“顾总，这酒店也太豪华了吧？！”

顾临风淡定地递给她一张房卡：“别大惊小怪。”

唐小糖接过房卡，低头一看，瞬间瞳孔地震——总统套房？

“等等！顾总，我住普通房间就行！”她慌忙摆手，“这太贵了！”

顾临风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公司报销。”

唐小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又看了看周围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顾总，我是不是应该换身正式点的衣服？”她小声问。

顾临风扫了她一眼：“不用。”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穿这样挺好。”

唐小糖一愣，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的含义，电梯门已经打开。

总统套房比唐小糖租的房子还大。

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曼谷夜景，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顾总，您住哪儿？”她回头问。

顾临风指了指隔壁的门：“隔壁。”

唐小糖：“……”

所以……总裁大人就住她隔壁？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偶像剧桥段——深夜敲门借东西、阳台偶遇、不小心走错房间……

“唐小糖。”顾临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啊？在！”

“明天早上八点，酒店大堂集合，别迟到。”

“好的顾总！”

顾临风点点头，转身离开。

唐小糖关上门，深呼吸三次，然后猛地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无声尖叫。

这趟出差，好像不太对劲啊！

第二天一早，唐小糖顶着黑眼圈出现在酒店大堂。

她昨晚太兴奋，根本没睡好。

“早。”顾临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小糖转身，瞬间呆住——

顾临风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柔光。

帅得有点过分了吧？！

“顾总早！”她赶紧回神，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顾临风微微皱眉：“你昨晚没睡好？”

“啊？没有啊！”唐小糖心虚地揉了揉眼睛，“我睡得可香了！”

顾临风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轻轻擦过她的眼角：“睫毛膏晕了。”

唐小糖：“！！！”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轻得像羽毛，却让她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僵在原地。

“谢、谢谢顾总……”她结结巴巴地道谢，耳朵红得能滴血。

顾临风收回手，表情依旧平静：“走吧，车来了。”

考察行程安排得很满。

唐小糖跟着顾临风参观了当地的商业中心、工厂和合作企业，忙得脚不沾地。

中午休息时，她瘫在餐厅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扇着风：“泰国也太热了吧……”

顾临风递给她一杯冰镇柠檬水：“喝点水。”

唐小糖感激地接过，一口气灌下去半杯：“顾总，您以前经常来泰国吗？”

“嗯。”

“那您会泰语吗？”

“一点。”

唐小糖眼睛一亮：“那‘谢谢’怎么说？”

顾临风看了她一眼，缓缓道：“Khop khun ka。”

他的发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慵懒的尾音，听得唐小糖耳根发麻。

“Khop khun ka！”她学着他的样子重复，结果发音滑稽得像在念咒语。

顾临风嘴角微扬：“……你还是说英语吧。”

唐小糖：“……”

被嫌弃了！

下午的行程是拜访一家当地企业。

唐小糖跟在顾临风身后，认真记录会议要点。

突然，她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默？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没错，站在会议室角落的，确实是公司行政部的陈默。

他穿着浅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正低头整理文件。

“陈助理？”唐小糖小声叫了他一声。

陈默抬头，看到唐小糖时，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平静：“唐组长。”

“你怎么在这儿？”

“公司派我来协助泰国这边的合作对接。”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

唐小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太好了，有你在我就没那么紧张了！”

陈默嘴角微扬：“嗯，有需要可以找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神却若有似无地停留在唐小糖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唐小糖。”顾临风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冷得像冰。

唐小糖一个激灵，赶紧小跑过去：“顾总！”

顾临风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陈默，眼神微冷：“专心工作。”

唐小糖：“……是！”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赶紧低头记录。

没注意到顾临风的目光在她和陈默之间停留了几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晚上，酒店餐厅。

唐小糖正埋头苦吃泰国特色菜，突然，一杯芒果冰沙被推到面前。

她抬头，看到陈默站在桌边，微微一笑：“听说你喜欢甜的。”

唐小糖一愣：“你怎么知道？”

陈默推了推眼镜：“公司下午茶，你每次都拿芒果布丁。”

唐小糖惊讶于他的观察力，笑着接过：“谢谢！你记性真好！”

陈默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静：“高中时就这样，你一直很喜欢甜食。”

唐小糖眨了眨眼：“高中？我们是一个高中的？”

陈默看着她，眼神深邃：“嗯。”

陈默突然轻声说：“唐小糖，你还记得高中时的文学社吗？”

唐小糖一愣：“文学社？你也是A中的？”

陈默点头：“我比你高一级，当时是文学社的副社长。”

唐小糖努力回忆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那个……总是默默修打印机的学长？！”

陈默：“……”

原来……当时连名字都不记得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就是我。”

唐小糖兴奋地拍桌：“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超级低调，但每次社团活动你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陈默笑了笑，眼神温柔：“你还记得，我很开心。”

唐小糖歪着头：“不过，你怎么认出我的？我高中时可没现在这么……呃，活泼。”

陈默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因为你每次交上来的稿子，都会在角落画一只小猫。”

唐小糖：“！！！”

她完全没想到，陈默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学长，你记性也太好了吧？”她忍不住感叹。

陈默看着她，轻声说：“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唐小糖一愣，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高中时的唐小糖，总是扎着高高的马尾，抱着书本匆匆穿过走廊。

陈默曾经站在教室门口，远远地看着她，像看着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

“唐小糖。”顾临风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回忆。

唐小糖转头，看到顾临风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

“顾总！”她赶紧站起来，“您吃晚饭了吗？”

顾临风冷冷地扫了一眼陈默，然后看向唐小糖：“过来。”

唐小糖：“……哦。”

她抱歉地冲陈默笑了笑：“那我先过去了，明天见！”

陈默点点头，目光平静：“明天见。”

等唐小糖跟着顾临风离开后，他才缓缓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桌上那杯她没喝完的芒果冰沙。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唐小糖，你从来不知道，自己被人注视了多久。

“顾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唐小糖跟在顾临风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顾临风脚步一顿，转身看她：“你和陈默很熟？”

唐小糖摇头：“不熟啊，今天才知道我们是高中校友。”

顾临风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问：“他高中时喜欢你？”

唐小糖：“……啊？”

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但顾临风这么一问，她突然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不会吧？”她挠挠头，“他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

顾临风冷笑一声。

唐小糖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灵：“顾总，您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空气瞬间凝固。

顾临风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即恢复冷漠：“你想多了。”

唐小糖撇撇嘴：“哦……”

她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顾总，明天我们去哪儿考察？”

顾临风：“海边。”

唐小糖眼睛一亮：“可以游泳吗？”

顾临风扫了她一眼：“你会游泳？”

“不会！”唐小糖理直气壮，“但我可以玩沙子！”

顾临风：“……”

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带她来泰国是个错误的决定。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