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满周岁那天,沈家老宅比满月酒时还要热闹。祁夜辰提前半个月就订好了最大的蛋糕,上面用奶油画了一家四口的卡通像,陆简舟抱着沈夏,两个小不点坐在中间,嘴角还沾着虚拟的奶油渍。
沈飞尘不知从哪儿学来一套抓周仪式,在地毯上摆了一溜物件:印章、毛笔、听诊器、小算盘,甚至还有一把迷你炒菜勺。小念夏刚被放下就吭哧吭哧爬向那把勺子,被沈飞尘一把捞起来亲了两口。转头却见小思夏已经攥住了那枚玉石印章,举着晃了晃,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知衍——后者正端着茶杯,嘴角难得扬起一丝笑意。
沈飞尘“不愧是我侄子,有前途!”
陆简舟举着相机蹲在地上,镜头追着两个小家伙跑,额角沁出薄汗也顾不上擦。沈夏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切,忽然被人轻轻碰了碰胳膊,转头见是沈母端着一碗银耳羹过来。
沈母“累了吧?刚生产完那阵你总说夜里睡不好,现在总算能踏实眯会儿了。”
沈夏(你)“早不碍事了,”
沈夏(你)“他俩现在能一觉到天亮,比小时候省心多了。”
沈夏接过碗笑了笑,话刚说完,就听见小念夏“哇”地哭起来——原来他抢妹妹的玩具被拍了小手,正瘪着嘴往陆简舟怀里钻。
陆简舟顺势把儿子抱起来,又伸手将女儿也揽进怀里,左哄右哄的样子活像个专业奶爸。沈夏看着他衬衫领口被口水浸湿了一小块,忽然想起他刚息影时被记者拍到在超市买婴儿奶粉的样子,那时的新闻标题还带着点调侃,如今再看,只觉得满身烟火气的他,比聚光灯下的影帝模样更动人。
日子像指间的细沙,悄悄滑过又留下痕迹。小念夏三岁时成了个小跟屁虫,总爱穿着陆简舟的迷你版西装,跟在沈夏身后喊“妈妈,我帮你看文件”;小思夏则继承了陆简舟的镜头感,只要看到相机就会立刻摆好姿势,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拍我和妈妈”。
沈知衍的公司拓展了海外业务,偶尔需要出国出差,每次回来总会给孩子们带一堆新奇玩意儿。有次带了个会说话的机器人,结果被小念夏拆得七零八落,最后还是陆简舟耐着性子拼了回去,却发现机器人只会说“陆念夏是小坏蛋”——想必是被小家伙乱按程序时录进去的。
祁夜辰息影后转做了导演,第一部戏就找了沈飞尘客串。沈飞尘本想借着角色耍帅,结果被小思夏探班时当场揭穿:“舅舅昨天切菜切到手,哭了好久哦。”全剧组的人都笑弯了腰,只有沈飞尘追着外甥女跑,嘴里嚷嚷着“小叛徒,回头舅舅不给你做草莓慕斯了”。
那年樱花季来得格外早,陆简舟像往年一样带着沈夏去了那片樱花林。两个孩子在前面追着花瓣跑,小念夏举着捕虫网,小思夏提着小篮子,笑声像银铃一样撒了一路。
“你看,”陆简舟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长椅,“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牵手的时候,哪会想到现在……”
沈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阳光透过花枝落在长椅上,恍惚间仿佛能看到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她还在为身份的事忐忑,而他站在樱花树下,眼神认真地说“沈夏,别害怕”。
“想到了呀,”她转头看向他,眼底盛着笑意,“我那时就想,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么好,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陆简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风卷起漫天樱花,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叫声,小念夏举着一朵樱花跑过来,非要别在沈夏耳边;小思夏则扑进陆简舟怀里,献宝似的举起篮子里的“战利品”——其实不过是几片完整的花瓣。
他弯腰把两个孩子都抱起来,沈夏伸手扶着,一家人慢慢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樱花的香气混着孩子们身上的奶香味,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沈夏忽然想起很久前看到的一句话:幸福不是轰轰烈烈的瞬间,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就像此刻,身边有他,怀里有暖,身后有牵挂的人,连风里都藏着甜。
以后的日子还会有很多故事吧。比如孩子们第一次背上书包时的哭闹,比如陆简舟重拾相机举办摄影展,展出的全是她的照片;比如沈飞尘的餐厅开了分店,菜单上永远有一道叫“夏夏喜欢的甜汤”;比如祁夜辰的电影拿了奖,在领奖台上说“感谢我干儿子干女儿的灵感加持”。
但无论故事怎么写,开头和结尾一定都一样——樱花会年年盛开,而他们会永远牵着手,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最动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