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波士顿的雪总带着棱角，1 月 29 日傍晚的风裹着雪粒，打在图书馆玻璃上噼啪作响。
林舒遇攥着帆布包带站在门口，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
—— 她是 1 月 27 日（国内大年初一）下午到的，落地刚满 48 小时，时差像块湿抹布堵在喉咙里，每次开口都觉得舌头打了结。
手机屏幕亮着国内堂妹发来的消息：
NPC姐，初二回姥姥家，你带的特产姑姑说要分给邻居呢
发送时间是 3 小时前，换算成当地时间，正是她凌晨被冻醒、数着公寓暖气片滴水声的时候。
NPCNew here?（新来的？）
管理员抬眼问，手里的扫描仪发出 “滴” 的轻响。
林舒遇愣了半秒，指尖在包带上掐出红印。
“New” 听懂了，但后面的疑问句尾音上扬，她脑子里瞬间蹦出两个翻译：
“你是新来的吗？”
还是
“你刚来？”
喉结动了动，才挤出僵硬的点头：
NPCYes... exchange student.（是…… 交换生。）
管理员没再追问，指了指靠窗的位置。那里亮着两盏台灯，宋清离和林清正对着电脑屏幕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雪落的声息。
林清面前的银灰色笔记本是全新的，母亲送的，开机时弹出的防火墙提示里，“禁止访问国内教育网站” 的条款加粗标红，此刻屏幕上正显示着竞赛官网的英文界面，她用触控板划动页面的动作有点生涩
—— 这台 5299 元的电脑比家里旧款反应快，却总让她觉得像握着块冰。
林清舒遇？
林清的惊讶压在喉咙里，指尖飞快点击右上角，把偷偷打开的国内美食博客窗口最小化。
那是她用学校赠的轻便本导过来的图片，父母给的电脑根本登不上国内网站，连百度都显示 “访问受限”。
宋清离的黑色笔记本放在手边，7499 元的高性能机运行着竞赛数据分析软件，风扇声细得像蚊子哼。
他抬眼时，林舒遇正盯着他电脑屏幕右下角
—— 那里有个极其细微的绿色图标，是家长安装的监控程序，她在国内时见过同款，知道那意味着 “你的每一次点击都在记录里”。
林舒遇带了点东西。
林舒遇把帆布包放在桌上，拉链拉开的瞬间，露出半截化学笔记本，封面上用银笔写着 “Jan 2024”。
她掏出个塑料密封袋，里面是三小包桂花糖，
林舒遇国内带的，过年吃这个，寓意‘甜甜蜜蜜’。
声音很轻，怕被巡逻的管理员听见
—— 她还没完全适应 “在这里说中文要谨慎”。
宋清离拿起桂花糖时，指尖碰到袋口的冰凉，是她一路揣在大衣内袋带来的。
他忽然想起高中跨年，林舒遇也是这样，把家里做的糖糕切成小块，用锡纸包好塞进他的竞赛资料袋，说
林舒遇“做难题时吃块甜的，脑子转得快”。
林清已经拆开一包，桂花味在暖空气里漫开，她忽然压低声音：
林清我妈昨天视频，说你爸和宋叔叔又签了个教育合作项目，就等着咱们的竞赛成绩当宣传呢。
她的银灰色电脑屏幕上的竞赛官网的倒计时器正跳动着 “距颁奖礼还有 72 小时”，英文数字下面，她用指甲刻了个极小的 “考” 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2
国内是 1 月 30 日凌晨，宋父的书房亮着冷光。
电脑屏幕分两半，左半是和林清母亲的视频通话，右半是监控后台的实时画面
—— 宋清离正在整理竞赛模型数据，林清对着语言学资料皱眉，林舒遇的帆布包放在图书馆桌上，拉链没拉严，露出本化学书的边角。
NPC实验室那边加了人。
林清母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键盘敲击声，
NPC管理员说林舒遇昨天去了化学实验室，拿了个空试剂瓶，鬼鬼祟祟的。她化学拔尖，别是藏了国内的高考题。
宋父端起茶杯，茶雾模糊了他的脸：
宋智让技术部把实验室的监控调清楚点，尤其注意通风橱。清离那台电脑的防火墙升级了，只要他搜‘高考’‘国内模拟题’，立刻触发警报。
他顿了顿，点开宋清离的电脑操作记录，
宋智这孩子昨天试图破解监控，虽然只成功了 3 秒，但用的算法和咱们合作项目的核心代码高度相似 —— 是块好料子，不能浪费在回国高考上。
林清母亲笑了：
NPC林清的语言学金奖要是能拿到，联合国译员组的 offer 就稳了。咱们给他们铺的路，比国内高考宽多了。
她切换页面，调出林清的浏览记录，
NPC她用学校赠机登了国内的绘画网站，搜‘小太阳简笔画’，估计是跟林舒遇学的，小孩子家家的暗号。
电话挂断时，监控后台弹出新提示：
“林舒遇的学校赠机（林清闲置款）登录成功，正在浏览‘2023 年化学竞赛真题’（国际版）。”
波士顿的实验室里，林舒遇正用移液管往试剂瓶里滴加稀氨水。
通风橱的灯光照在她手背上，映出细小的红痕
—— 是拆父母给的电脑包装时被划的。
那台电脑她没碰，此刻正躺在宿舍抽屉里，和林清的同款学校赠机并排躺着，两台机器的电源线缠在一起，像两个被遗忘的秘密。
NPCExpired waste should be disposed today.（过期废液今天要处理。）
管理员走过来，用英语说，眼神在她手里的试剂瓶上停留了两秒。
瓶身标签是她仿的 “2022 年过期盐酸”，里面却卷着张纸
—— 国内高考化学的易错点总结，用酚酞溶液写的字，只有喷上碱性溶液才会显形。
林舒遇Just checking the label. Some of them are misclassified.（只是核对标签，有些分类错了。）
林舒遇的英语发音有点生涩，“misclassified” 的重音放错了位置，但管理员没察觉，转身去整理货架。
她迅速拧开瓶盖，将纸条塞进白大褂内袋。这时，林清和宋清离走进来，假装找实验器材。
林清拿起一个烧杯，用英语问：
林清Is this beaker clean enough for titration?（这个烧杯够干净吗？能用来滴定吗？）
——“滴定” 是暗号，意思 “可以交接了”。
宋清离接过烧杯时，指尖在她手背上碰了碰。
林舒遇的内袋轻轻动了动，纸条滑进他的掌心，动作快得像高中时传答题卡的默契。
走到实验室门口，宋清离假装系鞋带，把纸条塞进鞋底
—— 那里有个他提前划开的小口子，专门用来藏 “不能被监控拍到” 的东西。
3
1 月 30 日清晨，竞赛官网更新了最终结果。
宋清离的黑色笔记本加载页面时，风扇几乎没出声，屏幕上的名单密密麻麻，只有项目名和姓名，没有国籍标注：
Team Project: Mathematical Modeling
Grand Prize: Qingli Song, Qing Lin（"Semantic Mapping in Multilingual Corpora"）
Individual Project: Advanced Mathematics
Grand Prize: Qingli Song
Individual Project: Linguistics
Grand Prize: Qing Lin
Individual Project: Experimental Physics
Second Prize: Jake M.
Individual Project: Cross-Cultural Studies
Third Prize: Pierre D.
/中文
团队项目：数学建模
特等奖：宋庆利、林清（《多语言语料库中的语义映射》）
个人项目：高等数学
特等奖：宋庆利
个人项目：语言学
特等奖：林清
个人项目：实验物理学
二等奖：杰克・M
个人项目：跨文化研究
三等奖：皮埃尔・D
林清的银灰色电脑加载图片时顿了三秒，才显出颁奖现场的照片。
她和宋清离站在最前排，身后是各国选手，杰克举着物理项目的银奖证书冲镜头笑，皮埃尔的铜奖证书边角皱了，像被反复攥过。
照片右下角，有个模糊的身影在低头整理白大褂，是林舒遇
—— 她没参加竞赛，却熬了三个通宵，帮他们把国内教材里的 “语义分析模型” 翻译成英文，说
林舒遇“这是咱们高中课本里的重点，换个包装就能用”。
宋清离Professor’s email.（教授的邮件。）
宋清离忽然说，屏幕转向她 —— 邮件里，评委用英语写：
NPC“Your integration of Eastern proverbs adds uniqueness, which must come from careful observation”（你们对东方谚语的整合很独特，一定来自细致的观察）。
林清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停了停。
那些 “观察”，是林舒遇坐两趟公交送来的资料，是用学校赠机熬夜翻译的 “中日韩谚语对比表”，是藏在试剂瓶里的 “语境分析笔记”。
她忽然想起昨天林舒遇发来的加密消息，全是化学符号：“NaOH + HCl = NaCl + H2O”（氢氧化钠 + 盐酸 = 氯化钠 + 水），翻译过来是 “资料已交接，安全”。
林舒遇此刻应该在宿舍，用那台学校赠机刷着官网。
她的英语不算好，刚才在图书馆，杰克用英语问她 “要不要加入物理小组”，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还是宋清离帮她解围：
宋清离She’s focusing on chemistry recently.（她最近在专注化学。）
其实她只是没听懂 “join” 和 “join in” 的区别，脑子里反复转着 “是现在进行时还是一般将来时”。
国内的庆祝来得很快。宋父的公司官网挂出通稿，标题是 “跨国教育合作成果显著，宋清离、林清获国际学术联赛最高奖”，
配图是两人的获奖照片，背景虚化了其他选手。
林清母亲的公司转发时，加了句 “语言学金奖得主或将入职联合国，展现中国青年实力”。
技术部给宋父发了新消息：
NPC目标三人未浏览国内高考相关内容，宋清离的电脑正在整理竞赛复盘资料，林清的屏幕停留在语言学论文，林舒遇的学校赠机下载了‘国际化学竞赛真题’。
宋父满意地关掉页面，窗外的天快亮了。
他想起宋清离小时候，举着化学满分的卷子说 “想考国内的大学，做像屠呦呦那样的科学家”，那时的笑眼里，映着国内教室的日光灯管。
现在，那双眼应该正望着波士顿的雪吧，或许，早就忘了国内的光。
4
波士顿的夜来得早，雪光漫过公寓楼顶时，林舒遇坐在公交上翻化学笔记本。
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用铅笔写着行英文：
“150 days until the exam.（距考试还有 150 天。）”
是她偷偷算的，国内高考的日子，像个藏不住的坐标。
笔记本里夹着张国内化学课本的剪页，是她临走前从高中教材上撕的，讲 “氧化还原反应配平” 的那页，边角被手指摩挲得发卷
—— 那是宋清离的易错点，她记得比自己的弱项还清楚。
宋清离和林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踩着雪发出咯吱声。
宋清离忽然停下，从鞋底摸出个打火机
—— 外壳是改装过的，拧开，里面没有火石，只有半张纸条，是林舒遇藏的化学题步骤，此刻在雪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早上喷了肥皂水）。
林清她连‘加热条件下的氧化还原配平’都标了重点。
林清笑出声，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镜片，
林清上次模考你错的就是这个，她追着你讲了半节课，说‘清离你再错，我就把你的竞赛奖杯换成烧杯’。
宋清离没说话，把纸条塞进打火机。
他知道，父母防的不是一道题，是他们心里那点 “想回去” 的念头。
可有些念头像雪地里的脚印，落再多雪，也盖不住深浅。他的黑色笔记本里，藏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 “竞赛复盘”，实际是国内数学模拟题，密码是林舒遇的生日
—— 父母的监控软件能识别 “高考”“真题” 等关键词，却认不出这个私人化的密码。
宿舍楼下，两人看见管理员在换储物柜的锁。
林清的旧锁被扔在垃圾桶里，她忽然拉了拉宋清离的胳膊，用英语说：
林清Need to check the old laptop.（得去看看那台旧电脑。）
学校赠机放在林清的抽屉里，屏幕亮着，林舒遇刚发来消息，是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 “Chemical Equation”（化学方程式）。
宋清离输入密码
—— 是他们三人的生日，连起来的数字刚好是某道化学题的分子量。
文件夹里是国内的模拟题音频，林舒遇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有点抖，像在紧张：
林舒遇“这道题的关键是……”
说到专业术语时，她下意识切换成中文，带着国内教室的口音，
林舒遇“注意‘常温’和‘加热’的区别，清离你上次就错在这……”
宋清离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没关音频。
林清忽然指着屏幕角落，那里有个小太阳图案，是林舒遇用绘图软件画的，光芒刚好罩住两台并排的电脑
—— 一台是父母给的，一台是学校赠的。
雪还在下，落在宿舍窗台上，积成薄薄一层。
父母给的两台电脑摆在桌上，屏幕暗着，像两个沉默的哨兵。而抽屉里的学校赠机，还在小声播放着国内的题，雪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落在键盘上，像给那些藏在代码和试剂里的惦念，镀了层国内的光。
或许，春天来的时候，这些光会顺着雪水渗进土里，等某个清晨，就长出能跨过山海的藤蔓，一头连着波士顿的雪，一头，牵着国内教室的日光灯管。
5
绮梦云巅的登录界面在许知夏的平板上亮起时，正月十三的晚饭刚结束。
客厅里妈妈在追春晚回放，她窝在房间飘窗上，指尖点向屏幕中央的灵医角色
——ID“愿初夏”，淡绿色裙摆在虚拟风里飘得轻盈。
唐昕玥来了来了！‘慕’神已经在副本门口等了！
唐昕玥的语音从耳机里炸出来，她的弓箭手“映雪”在队伍频道里蹦跶，旁边跟着个金光闪闪的法师角色，ID“慕”，周身萦绕着冰蓝色法术光晕，全国第三的徽章在头顶明灭，是全服玩家见了都要喊“大佬”的存在。
许知夏操控“愿初夏”往“忘川秘境”跑，刚进副本就被迎面而来的怨灵打掉半管血。
慕站我身后，开‘甘霖诀’。
耳机里传来“慕”的声音，比游戏背景音低沉，带着点电流的微麻。
下一秒，冰蓝色的“冰封千里”法术在她脚边炸开，怨灵瞬间被冻住，“慕”的法师杖一点，一道“流星火雨”砸下来，怨灵化为光点
——动作快得像按了倍速，技能衔接处连0.5秒的空隙都没有。
唐昕玥我去！‘慕’神这操作，手速得有300了吧？
唐昕玥的“映雪”在旁边放冷箭，箭箭精准扎在怨灵弱点上，
映雪知夏你快奶他！刚才被BOSS摸了一下！
许知夏慌忙抬手，“愿初夏”的裙摆扬起，淡绿色的治疗光团落在“慕”身上。
她盯着屏幕上“慕”的血量条回满，忽然发现他的法师袍是最新款的“星瀚法衣”
——昨天她在商城吐槽“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今天就见他穿上了。
慕”副本掉落的‘灵犀玉’，给你。“
慕在队伍频道发了条消息，紧接着许知夏的背包里多了块莹白的玉石，正是灵医职业进阶的关键材料。
唐昕玥在语音里哀嚎：
映雪”凭什么啊！我也输出了“
慕”你的弓不需要这个。“
慕的回复言简意赅，冰法术又冻住一波小怪。
许知夏捏着平板的指尖有点发烫，想起高二时宋清离给她讲题，也总这样，把最关键的草稿纸直接塞给她，说“你的错题本更需要这个”。
6
“老地方”烧烤店的玻璃上，哈气凝成的水雾被唐昕玥画成个歪歪扭扭的法师杖。
她咬着烤玉米，含糊不清地说：
唐昕玥你说‘慕’到底是谁啊？听声音不像高中生，可他打副本用的战术，跟咱们上次模拟考的排列组合题思路好像。
许知夏戳开手机里的绮梦云巅截图，是“慕”的法师角色站在“忘川秘境”BOSS尸体旁的画面，ID“慕”三个字在夕阳特效里泛着光。
许知夏谁知道呢，大神都神秘。
她嘴上说，心里却犯嘀咕——“慕”总在晚上八点准时上线，这个时间差，刚好是波士顿的早上七点，宋清离以前在国内，也是这个点背单词。
唐昕玥对了，二中好像提前开学了？
唐昕玥突然说，往嘴里塞了片烤韭菜，
唐昕玥我表妹在二中，说上周就开始补课了，群里都在传摸底考范围。
许知夏点头，翻动手机里的班级群
——她们班的摸底考安排刚发出来，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标着“难度系数0.3”，下面跟着同学的哀嚎：
NPC”这题得问理一的宋清离啊，肯定能解出来。”
她忽然想起刚才打副本，“慕”用的“冰火双生”战术，刚好是用物理里的“能量转换”思路设计的，先冻住再灼烧，效率翻倍。
许知夏‘慕’发消息了！
许知夏的手机震了震，是游戏私聊：
慕“明天上午十点，打‘瑶台仙踪’副本，带你拿灵医的‘瑶池仙露’。”
唐昕玥凑过来看，突然笑出声：
唐昕玥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愿初夏’，啧啧，这ID跟他的‘慕’放一起，还挺配。
唐昕玥但是呢，我们的知夏已经名花有主啦~
许知夏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耳尖发烫。
烧烤店的电视在放本地新闻，主持人说“今年的高考倒计时牌已经立起来了”。
许知夏望着窗外掠过的学生，突然想起宋清离以前在这家店，用烤串签在纸上写“理想大学”，笔尖顿在“国内TOP1物理系”那行，说
“等考完，带你们打通关《绮梦云巅》所有副本”。
7
正月十四上午十点，“瑶台仙踪”副本的云雾在屏幕上散开。
“愿初夏”的淡紫色身影跟在“慕”的冰蓝色法师身后，唐昕玥的“映雪”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嘴里哼着绮梦云巅的主题曲。
慕BOSS在第三层，会放‘迷魂阵’，看到粉色雾气就躲。
慕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比平时清晰些，像是换了新麦克风。
许知夏操控角色跳上石阶，忽然发现“慕”的法师杖顶端，镶嵌的宝石和宋清离高中时戴的钢笔帽颜色一样
——是种极淡的冰蓝，阳光下会泛紫光。
BOSS战打得惊心动魄。
慕的“冰封千里”刚冷却，唐昕玥就被“迷魂阵”困住，许知夏的“甘霖诀”还在CD，眼看BOSS的利爪要拍到“慕”身上，他突然一个侧身，法杖划出半道弧线，“流星火雨”和“冰封千里”同时炸开，形成道冰火屏障
——这是游戏里最难的操作之一，需要同时按三个键，全服能做到的不超过五人。
映雪牛逼！
唐昕玥的尖叫快震破耳机，
映雪‘慕’神你这操作，能不能录下来给我当锁屏！
慕没说话，只是在BOSS倒下时，把掉落的“瑶池仙露”直接交易给“愿初夏”。
物品说明写着“提升治疗范围20%，仅灵医可用”，正是许知夏念叨了一周的装备。
副本通关的提示音里，许知夏突然在私聊里敲：
愿初夏“你好像很懂灵医的需求？”
隔了几秒，
“慕”回：
慕“猜的。”
许知夏盯着那两个字笑了。
她想起高二运动会，宋清离也是这样，猜她跑800米会低血糖，在终点线托人递过来的巧克力，刚好是她最喜欢的黑巧味。
下线时，唐昕玥在语音里说：
映雪开学前最后一次打游戏了，下次上线估计要等月考后。
许知夏给“慕”发了条消息：
愿初夏“开学了，可能没法常上线。”
这次回复很快：
慕“嗯，好好学习。”
平板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好像看见“慕”的法师角色在原地站了站，才转身走进传送门，背影在云雾里渐渐淡去，像极了宋清离出国那天，在机场安检口回头的样子。
窗外的雪彻底化了，阳光把操场的跑道晒得发亮。
许知夏把平板塞进书包，里面还放着刚领的新书，语文课本的扉页上，她用铅笔写了个小小的“慕”，旁边画着灵医的治疗光团，像个藏在字迹里的秘密，等着某个初夏，被风一吹就散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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