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月十七的晨光刚漫过窗台，许知夏的书桌就堆起了分类好的课本
—— 文一班的语文和历史课本码得整整齐齐，封面上还贴着 “文一・许知夏” 的标签。
楼下突然传来陆俞泽的喊声，她扒着窗户往下看，见两个男生正仰着头挥手，周笙焕手里举着个牛皮纸包，陆俞泽怀里揣着的平板包装盒还没拆。
陆俞泽文科的大小姐，再磨蹭‘慕’神就要下线了！
陆俞泽的声音撞在楼道里，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许知夏抓起外套往楼下跑，刚到单元门口就被唐昕玥拽住
—— 女生扎着高马尾，校服袖口别着 “文二学习委员” 的红袖章，却在背后藏着个游戏手柄挂件。
唐昕玥那俩说要带咱们打‘瑶台仙踪’终极难度，季老师知道了非扒了他们的皮。
唐昕玥往理一班男生的方向努嘴，陆俞泽正踮脚往周笙焕的平板上凑，屏幕蓝光在他 “理一” 字样的胸牌上晃。
四人挤在小区的凉亭里，周笙焕把平板架在石桌上，登录界面的角色列表亮得刺眼：
“愿初夏”、“映雪”、“蛋糕”、“笙醉流”的头像依次排开，最后亮起的 “慕” 字法师头像，冰蓝色光晕把石桌映得发蓝。
周笙焕季老头今早还在班会上翻书包，说再发现带电子设备的，直接叫家长。
陆俞泽操控 “蛋糕” 往副本冲，盾牌上的奶油色花纹沾着虚拟的露水，
陆俞泽幸好咱开学前最后一局，不然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组队。
周笙焕的 “笙醉流” 绕着 BOSS 转圈，匕首划过的轨迹带着酒气特效：
周笙焕文一的早自习比理一早半小时，知夏你明天起得来吗？
许知夏的 “愿初夏” 刚给 “慕” 套上治疗光团，闻言愣了愣：
许知夏你们理一不是七点半早自习？
陆俞泽季老头说要卷过隔壁重点班，硬生生提到七点。
陆俞泽的 “蛋糕” 被 BOSS 拍飞，血条掉得飞快，
陆俞泽他还说，谁要是敢在晚自习偷偷玩游戏，就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抄十遍。
副本通关的提示音里，“慕” 突然在队伍频道发消息：
慕“理一的晚自习延长到九点。”
三人都愣住了。
唐昕玥戳了戳许知夏的胳膊：
唐昕玥他怎么知道理一换了作息？
许知夏没说话，指尖划过屏幕上 “慕” 的法师杖
—— 顶端宝石的光泽，像极了宋清离留在文一班窗台的那盆多肉，叶片上还留着他用马克笔写的 “加油”，是之前理一和文一联考后，他偷偷放那儿的。
2
开学第一周的课间，文一班和文二班的走廊交界口挤满了人。
许知夏抱着历史笔记本往办公室走，迎面撞上唐昕玥，文二班的女生手里攥着张揉皱的草稿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游戏地图。
唐昕玥理一的刚从楼梯间过去，‘蛋糕’说季老头今早查书包，把周笙焕的备用电池收了。
唐昕玥飞快地说，眼睛瞟着不远处的安主任，
唐昕玥他们约了今晚九点后上线，理一的晚自习刚改到九点。
许知夏把笔记本往怀里紧了紧，封皮内侧夹着张纸条，是刚才陆俞泽从理一教室扔过来的，上面用铅笔写着：
陆俞泽“‘慕’神说我的盾牌该升级了，像块快融化的蛋糕。”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理一教室传来季晏灰的吼声：
季晏灰陆俞泽！你抽屉里的蛋糕盒子是怎么回事？我说过不准带零食！
周笙焕的声音跟着响起：
周笙焕老师，那是他的游戏账号周边，不是吃的。
许知夏忍不住笑了。
文一班的窗台正对着理一的后窗，她看见陆俞泽被季晏灰拎着耳朵站起来，周笙焕在旁边偷偷比了个 “OK” 的手势，桌肚里露出半截物理试卷，上面的受力分析图被画成了游戏角色的技能范围。
午休时，许知夏在食堂碰到唐昕玥，女生正对着餐盘里的番茄炒蛋出神：
唐昕玥‘映雪’的弓箭皮肤快到期了，‘慕’神说他帮我续费，你说他是不是暗恋我？
唐昕玥他昨天还帮‘蛋糕’换了盾牌皮肤。
许知夏戳着米饭，忽然想起今早路过理一门口，看见季晏灰在公告栏贴新规：
”任何学生不得在校园内讨论网络游戏，违者扣德育分。“
身后传来陆俞泽的嚷嚷：
陆俞泽文一的！理一的物理老师划重点了，说最后一道大题考能量转换，跟‘慕’神的冰火战术一个原理！
周笙焕赶紧捂住他的嘴，往季晏灰办公室的方向瞥了眼：
周笙焕你想让季老头把咱们的游戏账号都封了？
许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翻开历史笔记本，某页空白处被她画了个小小的法师杖，旁边写着 “9:00”
—— 那是理一晚自习结束的时间，也是 “慕” 每天上线的点。
3
开学第一周的周五，文一班的晚自习在八点半结束。
许知夏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时，理一的教学楼还亮着灯，季晏灰的身影在三楼窗口晃了晃，像尊镇守关卡的 BOSS。
回家的路上，她看见陆俞泽和周笙焕从另一条胡同钻出来，理一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两人正对着张物理试卷争论。
见了许知夏，周笙焕扬了扬手里的纸：
周笙焕季老头留的附加题，解法跟‘慕’神的控场思路一模一样。
陆俞泽抢过来说：
陆俞泽‘蛋糕’的盾牌升级材料齐了，‘慕’神说今晚帮我打出来，前提是我明天早读不迟到。
许知夏刚到家，手机就收到唐昕玥的消息：
唐昕玥“文二的晚自习刚结束，‘映雪’已就位。”
她点开平板，绮梦云巅的登录界面上，“慕” 的法师头像已经亮了，下面显示着 “已在线 10 分钟”。
组队界面弹出时，两个头像同时跳动：
“蛋糕” 和 “笙醉流” 的名字后面，都缀着个小小的 “在线” 标识。
进副本前，“慕” 突然发了条私聊给许知夏：
慕“历史笔记，记得重点看辛亥革命的时间线。”
许知夏愣住了。
文一班的历史老师今天刚布置了这个作业，他怎么会知道？她望着屏幕上 “慕” 的法师背影，突然想起宋清离以前总说：
宋清离“理一的物理题和文一的历史题，其实都是在考逻辑链。”
BOSS 战打到一半，陆俞泽突然在语音里喊：
蛋糕“季老头在家长群里发消息了，说要抽查家庭设备的游戏记录！”
周笙焕的 “笙醉流” 手一抖，差点被 BOSS 拍死：
笙醉流“关机前记得清缓存！”
许知夏的 “愿初夏” 刚给 “慕” 奶满血量，就看见他的法师杖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冰蓝色法术把 BOSS 冻成了冰雕。
队伍频道里，“慕” 发了条消息：
慕“下周见。”
退出游戏时，许知夏发现平板的时间显示 21:59，离理一规定的就寝时间还有一分钟。
她望着窗外，灯光刚熄灭，像游戏里关闭的副本入口。
书桌上，历史笔记本摊在辛亥革命那页，旁边放着的物理错题本上，被她画了个小小的冰蓝色法师杖，正对着一道能量转换的大题。
或许有些联结，从来不需要同处一个班级。
就像理一的晚自习铃声和文一的登录提示总能对上，就像游戏里的技能特效总能照进现实的习题册。
而那些藏在不同班级走廊里的惦念，会随着每天夜晚的登录界面，悄悄生长成跨越楼层的藤蔓，一头连着理一的物理试卷，一头系着文一的历史笔记，在倒计时牌的数字里，慢慢等一个夏天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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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跨度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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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三月的风裹着沙尘掠过教学楼，文一班的后墙贴上新的倒计时牌：
“距高考还有 98 天”。
许知夏用红笔在历史笔记本的扉页画了道线，把 “辛亥革命时间线” 四个字圈成重点
—— 这是 “慕” 上次私聊提醒的内容，而这次模考的历史大题，果然考了相关论述。
课间操刚结束，唐昕玥就从楼梯间绕过来，校服上沾着粉笔灰。
唐昕玥文二的历史平均分比你们低三分，
她往许知夏手里塞了张揉皱的草稿纸，上面是理一的物理公式，
唐昕玥陆俞泽扔过来的，说‘慕’神看了他们的模考卷，说最后一道大题的陷阱在摩擦力方向。
许知夏展开纸条时，看见背面用铅笔写着
“蛋糕的盾牌快碎了”，字迹歪歪扭扭，是陆俞泽的风格。
她忽然想起昨天理一的模考成绩公示，陆俞泽的物理排名往前跳了十五名，周笙焕的名字后面缀着 “进步奖”，
而季晏灰在公告栏贴的表扬信里，特意提了句
季晏灰“部分同学能将逻辑思维灵活运用。”
唐昕玥理一的早读又提前了十分钟，
唐昕玥拽着她往食堂跑，
唐昕玥季老头说要把模考卷当早餐，每天讲一套。
文二班的窗口前，她们看见陆俞泽正把半个馒头往周笙焕手里塞，理一的男生手里捏着物理错题本，上面用红笔标着
“能量转换 —— 参考‘冰火战术’”。
许知夏的餐盘里多了个茶叶蛋，是唐昕玥塞过来的。
唐昕玥“‘映雪’的弓箭皮肤续上了，”
唐昕玥突然笑出声，
唐昕玥‘慕’神说算他预支的‘模考贺礼’，前提是我文综进前二十。
她用筷子在粥碗里划圈，
唐昕玥你说他怎么连我文综的目标都知道？
许知夏没说话，指尖碰了碰口袋里的纸条
—— 那是今早路过理一后门时，周笙焕从窗户递出来的，上面印着物理模考卷的解析，某道题的旁边有行极细的批注：
“控场时间 = 加速度计算，同‘瑶台仙踪’BOSS 僵直期”。
笔迹和宋清离以前给她讲题时的批注，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看纸张的质感应该是去年1写的。
5
季晏灰的办公桌上堆着理一的模考卷，最上面那本是陆俞泽的，卷首的 “物理 89” 旁边，有个鲜红的批注：
季晏灰“盾牌没举对方向”。
周笙焕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自己的卷子，倒数第二道大题被画了个巨大的叉。
季晏灰这道题的受力分析，
季晏灰用红笔敲着卷面，粉笔灰落在他的袖口，
季晏灰就像你们玩游戏时绕后输出，得先看清楚 BOSS 的攻击范围！
他忽然顿住，抬眼扫过两个男生，
季晏灰我可警告过，别把游戏术语带到学习里。
陆俞泽的耳朵红了，手里的卷子差点掉在地上。
陆俞泽是周笙焕说的，
他往旁边躲了躲，
陆俞泽他说这题像‘慕’神教的控场思路。
周笙焕踹了他一脚，赶紧接话：
周笙焕我们是说，解题要像组队打怪，得分工明确。
理一的阳光从窗户斜进来，照在他摊开的错题本上，某页贴着张游戏截图，“笙醉流” 的匕首正扎在 BOSS 的弱点，旁边写着
“对应题干中的‘力的作用点’”。
季晏灰没再追问，只是把一摞模考卷推给他们：
季晏灰晚自习前分给班里，让大家重点看第三、六道大题。
他忽然盯着陆俞泽的卷子笑了，
季晏灰你这进步挺快，是不是偷偷补课了？
陆俞泽的脸更红了。
他想起每周五晚上九点，“慕” 总会在游戏里跟他复盘物理题，冰蓝色的法师杖在屏幕上划出受力轨迹，说
慕“盾牌的角度就像摩擦力的方向，差一点就会翻车”。
而那些讲解，总能精准踩中季晏灰第二天要讲的重点。
6
四月的雨下了整整三天，文一班的模考成绩贴出来时，许知夏的历史排名跃到了年级第十二。
她抱着卷子往家走，路过理一的巷子时，看见陆俞泽和周笙焕正蹲在屋檐下，对着手机屏幕争论。
周笙焕‘慕’神说这道题得用‘分步控场’，
周笙焕把手机往她面前凑，屏幕上是《绮梦云巅》的副本地图，
周笙焕你看这个 BOSS 的移动轨迹，是不是和模考最后一道大题的滑块运动一模一样？
许知夏低头时，看见 “慕” 的法师头像亮着，私聊框里躺着条未读消息：
慕“作文要注意时间线索，像副本任务链，得环环相扣。”
发送时间是昨晚九点十分
陆俞泽季老头说要搞冲刺小组，
陆俞泽突然站起来，理一的校服裤脚沾着泥，
陆俞泽让文一和理一的互相带带，你要不要来？
他往周笙焕手里塞了个笔记本，上面贴着许知夏之前画的灵医光团，
唐昕玥‘慕’神说，你的历史笔记能帮我们理逻辑，我们的物理思路能帮你顺时间线。
唐昕玥不知何时从巷口钻出来，文二班的书包上挂着新的弓箭挂件。
唐昕玥文二也加入！
她晃了晃手里的模考卷，
唐昕玥‘映雪’的箭法准了，我的文综选择题正确率也涨了。
雨停时，四人蹲在屋檐下分笔记。
许知夏的历史重点旁，被陆俞泽画了个小小的盾牌；
周笙焕的物理公式边，唐昕玥描了支弓箭；
而许知夏往理一的错题本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慕’说的时间线索，在 P37 页”。
晚上九点，绮梦云巅的登录界面弹出组队邀请。
“愿初夏” 的灵医站在副本门口，看见 “慕” 的法师杖顶端，新镶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淡紫。
队伍频道里，“慕” 发了条消息：
慕“最后一次训练赛，打完专心刷题。”
许知夏操控角色往他身边靠了靠，突然在私聊里敲：
愿初夏“肯定会刷题的，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模考重点？”
屏幕上的法师顿了顿，回复只有两个字：
慕“猜的。”
她盯着那两个字笑了。
文一班的书桌上，历史笔记本摊在 “五四运动” 那页，旁边的物理错题本上，冰蓝色的法师杖旁边，被她画了个小小的日历，红笔圈着 “6 月 7 日”。
窗外的倒计时牌在风里摇晃，数字一天天减少。
但许知夏忽然不怕了
—— 就像游戏里的副本总有通关的办法，现实里的考试，只要身边有递纸条的手、划重点的笔、还有屏幕那头始终亮着的法师头像，再难的关，也能一步步闯过去。
而那些藏在红笔痕、粉笔灰和游戏代码里的惦念，早就在倒计时的数字里，悄悄长成了能托住所有人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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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五月的波士顿还裹着凉意，凌晨三点的公寓里，三盏台灯亮得像三颗星星。
宋清离的黑色笔记本屏幕上，国内数学模拟卷的光标还在跳动，旁边摊着的国外物理教材被红笔标满了批注
——那些批注里藏着国内高考的解题思路，像在两种知识体系间架了座桥。
宋清离你的语言学论文改完了？
他头也不抬地问，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代码，破解了父母监控软件的新限制。
林清的银色笔记本放在对面，屏幕分着两半：
左边是国外学期末的语言学报告，右边是国内语文病句修改练习，她正用两种颜色的笔在纸上划着重号。
林清还差个结论段，
林清把笔杆咬得咯吱响，忽然往他屏幕上瞥了眼，
林清这道导数题的陷阱，和‘瑶台仙踪’BOSS的第二阶段攻击模式一模一样，你上次教陆俞泽的‘分步控场’思路刚好能用。
林舒遇的化学笔记本摊在茶几上，上面贴着国内高考化学真题的剪页，某道实验题旁用荧光笔标着：
“注意温度控制，同波士顿实验室的恒温装置”。
她正往保温杯里倒热水，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是国内朋友寄来的化学易错点，被她用实验室废液处理的术语重新写了遍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废液过滤”代指“错题筛选”，“浓度配比”就是“分数目标”。
林舒遇国外的化学期末考范围出来了，
林舒遇把水杯往他们面前推，
林舒遇教授说最后一道大题考物质鉴别，我整理了和国内高考重合的部分，在第三页。
她翻开笔记本，某页夹着片枫叶标本，叶脉被描成金色，和给许知夏的那片一模一样。
宋清离的电脑突然弹出提示：
“监控软件已重启”。
他迅速切换页面，调出国外物理课件，余光瞥见林清正把国内语文卷塞进《莎士比亚全集》的封皮里
——那是他们发现的“安全区”，
父母的监控只会识别教材关键词，不会注意文学名著里藏的高考题。
8
波士顿大学图书馆的落地窗外，樱花正落得纷纷扬扬。
宋清离和林清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份试卷：
左边是国外学期末的物理综合卷，
右边是国内名校的模拟卷，两张卷子的空白处都画着小小的游戏图标
——那是林舒遇用化学试剂在纸上做的标记，紫外线灯下才能看见“加油”两个字。
林清国外这道题的电场分析，
林清用铅笔在两张卷子间画了条线，
林清其实和国内那道带电粒子运动题原理一样，就是换了个场景。
林舒遇忽然压低声音说
林舒遇昨晚你上线时，陆俞泽说国内模考的物理平均分涨了五分，季老头在班会上念了进步名单，还说‘逻辑思维是通用的’。
宋清离的笔尖顿了顿。
他昨晚九点（波士顿时间早九点）上线时，许知夏的“愿初夏”问他“怎么知道模考重点”，他回了“猜的”。
其实他哪是猜的
——林清每周会收到国内文二班的邮件，
林舒遇能通过化学竞赛群拿到国内名校的试卷，
而他破解监控后，能看到理一班级群的聊天记录，
那些“物理老师划重点”“季老头讲题思路”，全藏在家长监控的“无关信息”里。
林清抱着一摞国外化学期刊走过来，把其中一本往他们面前放：
林清这本里有篇物质结构的论文，和国内高考的晶体结构题能对上，我标了页码。
她的指甲在封面划过，那里有个极淡的太阳图案，是用实验室的银离子溶液画的，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显形。
三人正低头整理试卷，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是父母派来的“观察员”，那个总抱着《经济学原理》的男人又在假装看书，视线却往他们的笔记本上瞟。
宋清离迅速把国内模拟卷塞进国外教材的内页，
林清合上《莎士比亚全集》，
林舒遇把化学笔记本倒扣在期刊上，动作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NPCProfessor asked about your physics report,（教授问你的物理报告进度了）
男人走过来，用英语说，目光在宋清离的屏幕上停留了两秒。
宋清离Almost done,（快写完了）
宋清离用英语回，指尖在触控板上轻点，调出国外论文的目录页。
男人没再追问，转身时，他们听见他对着蓝牙耳机低声说：
NPC目标三人专注国外课程，无异常。
9
五月中旬的波士顿，宋清离的公寓里多了张手写的倒计时牌：
“距回国还有32天”。
字是林清写的，用的是国内带来的毛笔，墨汁里掺了林舒遇调的化学试剂，在暗处会发出淡淡的光。
晚上八点（国内早晨八点），宋清离的黑色笔记本切换到绮梦云巅界面。
“慕”的法师头像亮起时，国内的“愿初夏”“映雪”“蛋糕”“笙醉流”刚好同时上线。
蛋糕‘慕’神！季老头说我们理一的物理平均分进全市前三了！
笙醉流我的刺客走位越来越准，数学的排列组合题也顺了！
映雪文二的语文老师夸我病句改得好，说像在给句子‘刮痧’（清理错误）！
宋清离的指尖悬在键盘上，屏幕右下角的监控提示又在闪烁，但他还是敲了行字：
慕“保持节奏，最后阶段别慌。”
发送的瞬间，林清的银色笔记本收到国内朋友的消息：
“文一的许知夏历史进前十了，说你的‘时间线索’思路超管用。”
林舒遇正用学校赠机（林清那台闲置的）查国内化学竞赛动态，忽然笑出声：
林舒遇你看许知夏给我发的照片，她把你的法师杖画在物理错题本上，旁边写‘能量转换=冰火战术’。
宋清离凑过去看，照片里的错题本上，冰蓝色法师杖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日历，红笔圈着“6月7日”。
他忽然想起出国前，在国内教室的最后一个晚自习，许知夏也是这样，把他解出的物理题步骤画成游戏技能图，说
“这样记得牢”。
林清国外的学期末考下周开始，
林清合上笔记本，把国内语文卷塞进枕头下，
林清考完就能全力准备回国的事了。
她往窗外看了眼，波士顿的星星和国内的好像没什么不同，只是这边的星星不知道，有三个年轻人正对着它们，数着回家的日子。
宋清离的电脑屏幕上，“慕”的法师角色还站在“瑶台仙踪”的副本门口，冰蓝色光晕里，他悄悄敲了行字，发在私聊框里：
慕“等你们考完，带你们打通关所有副本。”
收件人是“愿初夏”，发送时间停在20:59，离国内早自习开始还有一分钟。
公寓的台灯暗下去时，林舒遇的化学笔记本摊在最后一页，上面用三种颜色的笔写着同一句话：
“我们要回去。”
黑色是宋清离的笔迹，
银色是林清的，
金色是她自己的
——那金色的墨，和国内教室日光灯管的颜色，一模一样。
波士顿的夜还很长，但窗外的天已经开始泛白。
就像国内的倒计时牌在一天天减少，他们藏在国外教材里的国内试卷、写满暗号的化学笔记、游戏界面后的叮嘱，都在悄悄攒着劲儿，等着某天能光明正大地说：
“我们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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