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梅雨季总是缠绵悱恻,细密的雨丝将老街区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林小满站在“小满甜品屋”的玻璃门前,看着对面墙上新贴的改造公示,白纸黑字的“聿时建筑设计事务所”像一根细针,扎得她眼眶发酸。七天,距离那场暴雨夜的重逢已经过去七天,沈聿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不仅打破了她刻意维持的安宁,更将七年前的记忆搅得浑浊不堪。公示栏前渐渐聚起了几个老街坊,退休教师李阿姨指着图纸上的效果图直摇头:“好好的红砖房怎么要扒了?这面墙还是我结婚时砌的呢。”
开杂货铺的老王叔也跟着叹气:“说是改造,怕是又要搞成不伦不类的网红街,丢了老底子的味道。”林小满捏紧了手中的抗议书,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她刚转身想回店里拿马克笔标注问题,却在抬头的瞬间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沈聿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深灰色西装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挺拔。他似乎刚结束一场会议,领带松了两颗扣,却依旧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四目相对的刹那,林小满海城的梅雨季总是缠绵悱恻,细密的雨丝将老街区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林小满站在“小满甜品屋”的玻璃门前,看着对面墙上新贴的改造公示,白纸黑字的“聿时建筑设计事务所”像一根细针,扎得她眼眶发酸。七天,距离那场暴雨夜的重逢已经过去七天,沈聿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不仅打破了她刻意维持的安宁,更将七年前的记忆搅得浑浊不堪。
公示栏前渐渐聚起了几个老街坊,退休教师李阿姨指着图纸上的效果图直摇头:“好好的红砖房怎么要扒了?这面墙还是我结婚时砌的呢。”开杂货铺的老王叔也跟着叹气:“说是改造,怕是又要搞成不伦不类的网红街,丢了老底子的味道。”林小满捏紧了手中的抗议书,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她刚转身想回店里拿马克笔标注问题,却在抬头的瞬间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沈聿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深灰色西装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挺拔。他似乎刚结束一场会议,领带松了两颗扣,却依旧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四目相对的刹那,林小满下意识地想躲,却见他已经收了伞,径直朝她走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汇成细小的水珠,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抗议书上。
“准备联名反对?”他的声音比七年前低沉了些,带着雨后空气的微凉。林小满将纸张往后藏了藏,梗着脖子:“沈总日理万机,也关心我们这种小店的死活?”沈聿没接话,只是抬眸看向甜品屋的外立面。那面斑驳的红砖墙是林小满当初盘下店面的唯一理由,砖缝里嵌着岁月的痕迹,窗沿下还留着不知哪个年代的孩子用粉笔画的歪扭笑脸。“这面墙是1953年的建筑工艺,”他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拂过墙面的一处凹痕,“石灰砂浆配比很特别,现在很少见了。”林小满愣住了。她以为他会像其他开发商一样,用“影响整体规划”来搪塞,却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所以更不能拆。”她迅速找回立场,“公示里说要拆除重建,换成仿古砖,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沈聿收回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初步方案的补充说明。”
他将纸张摊开在旁边的石桌上,雨水很快打湿了边缘,“老街改造的核心是‘活化利用’,我们做了三个备选方案,其中A方案明确标注了保留原有外立面结构,只做内部管线改造。”林小满凑近去看,图纸上用红色虚线勾勒出甜品屋的轮廓,旁边附着一行小字:“历史风貌元素重点保护区域”。她的目光扫过设计者签名处的“沈聿”二字,笔迹凌厉,却在收尾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和七年前他写在她笔记本上的名字一模一样。“那为什么公示上写的是拆除重建?”“公示版本是甲方提供的初稿,”沈聿指尖在图纸上点了点,“这里的‘拆除’指的是内部非承重隔墙。可能表述上有歧义。”他抬眼看向她,雨水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明天上午十点,社区有听证会,我会解释清楚。”林小满沉默了。
她知道沈聿在业内以“魔鬼细节控”著称,但心底那点因当年不告而别滋生的怨怼,让她难以轻易相信。“口说无凭,”她别开脸,“我需要看到盖公章的正式文件。”“可以。”沈聿没有丝毫犹豫,从公文包深处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昨晚加急修改的方案,你可以先过目。”纸张递到眼前时,林小满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和暴雨夜那天他怀抱里的气息一样。
她接过文件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在看到第一页的“设计说明”时猛地顿住——那上面写着:“尊重场地记忆,让旧时光与新功能对话”。这是七年前,他们一起参加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时的主题。她当时随口说了句,觉得老建筑不该被拆掉,而该让“旧时光住进新故事”。没想到他居然……“沈聿,你……”她猛地抬头,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双眼眸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冷冽,此刻映着湿漉漉的街景,竟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温柔。“林小满,”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七年前我说想设计一座‘会呼吸的房子’,其实后面还有半句话。”巷口的风卷起雨丝,吹乱了林小满的头发。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什么?”沈聿的目光落在她手背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切换成职业模式:“嗯,我在现场……让施工队注意保护那棵老槐树,图纸上标了坐标……”挂了电话,他眼中的温度又退了回去,恢复了惯常的疏离。“听证会我会准时到。”
他将伞倾向她这边,“下雨路滑,早点回店里。”林小满站在原地,看着他重新撑开伞,转身走进雨幕。西装革履的背影在老旧的街巷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和谐。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方案,发现最后一页角落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给小满的备选方案——保留西墙的粉笔涂鸦”。雨还在下,细密地打在梧桐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林小满握紧了那份带着雪松味的文件,突然觉得,这场老街改造带来的,或许不止是职场上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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