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缠缠绵绵,打在青瓦上,洇湿了小院墙角的青苔。叶璃攥着从李夫子故居寻来的半卷残书,脚步踉跄地冲进院门,玄色裙摆溅满泥点。
他耳背却好似听见响动,转身时,浑浊眼瞳映出叶璃狼狈模样,枯瘦的手猛地一抖,炉盖 “当啷” 落地。
马雷“小璃,这是……”
马雷踉跄着想去接残书,指尖刚碰到纸角,又像被烫着般缩回,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摩挲腰间翡翠佩
马雷“李夫子…… 他生前藏的?”
叶璃点头
盯着马雷躲闪的眼神,忽想起昨夜守灵时,撞见他对着月光自言自语:“没有背后的修仙宗门点头,换皇帝?痴人说梦……”
次日,叶璃再去青云私塾旧址。街角处,几个玄衣人正推搡看门老仆,为首者腰间“仙”字玉牌泛着冷光:
左先仙“死腐儒的旧地,本宗要建引灵阁,识趣便滚!”
老仆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血珠溅在去年李夫子讲“国”字的残碑拓片上。
叶璃冲上去阻拦,被玄衣人甩得撞上残碑
后腰钝痛间,瞥见街角拐来的马雷。他攥着紫檀木杵,玄色棉袍被风扯得猎猎响,枯瘦手腕暴起青筋——
马雷呵呵,真当以为修了仙成了练气,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
马雷狂妄!
马雷声音发颤,却硬挺着背,仿佛要把武道天人境的气势,压过对方筑基期的威慑。
左先仙“老东西,这天下宗门说了算!你一个武道……”
周身气流翻涌,体内天人境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整座小院的青砖都被震得簌簌发抖,檐角冰棱“咔嚓”崩裂。玄衣人瞬间色变,踉跄后退:
左先仙“不、不可能!
左先仙这年头怎么还有天人境武道修士来出风头?
左先仙你们不都该苦心钻研延寿,躲在深山老林里吗!
左先仙这…不符合常理呀 !
左先仙一定是我在做梦
马雷枯瘦的手握住木杵,一步踏出,地面青砖凹陷寸许:
马雷“我本想安安稳稳护这十年,可你们触碰底线——小璃若有事,这天人境,便为你们破例开杀!”
马雷五秒钟立刻离开,否则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
玄衣人慌不择路,御剑跑路
叶璃倚着残碑,望着马雷单薄却又无比坚毅的背影,攥紧《民志》残卷——
叶璃攥紧袖口,想起李夫子临终前说 “总要有人缝补烂天”,原来这 “烂天” 上头,还压着修仙宗门这座沉甸甸的山。
叶璃抱着李夫子留下的《民志》,书页上那些饿死百姓的名字,被泪水洇得模糊。
次日,天光未亮,县城便被刺耳的铜锣声撕裂寂静。叶璃趴在窗棂上张望,只见数十名身披玄甲的官差举着火把,正挨家挨户敲打房门,甲胄上的“仙”字徽记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守门2“都出来!奉修仙门派之命,彻查昨夜袭击宗门弟子之人!”
为首的百户一脚踹开铁匠铺的门板,火星四溅。叶璃攥紧衣角,转头看向正在熬药的马雷,老人银发下的面容平静如常,只是搅动药罐的木勺在青砖上磕出轻响。
玄衣人昨日的首领鼻青脸肿地站在台阶上,身旁立着位身披鹤氅的中年修士,腰间玉牌刻着“执法堂”三个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