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鹅毛大雪,是细碎的、轻盈的冰晶,无声无息地从铅灰色的天穹深处飘洒下来。它们落在苍劲的古松枝头,覆上陡峭的飞檐斗拱,也轻柔地沾湿了青石板铺就的演武场。天地间一片素白,肃穆而静谧,唯有寒风偶尔穿过山涧,带起一阵呜咽般的低鸣。
就在这时,一道传讯玉符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流星般划破雪幕,精准地撞在主峰“凌云殿”外的巨大青铜钟上!
“当——!”
一道熟悉的灵光穿透禁制,悬停于马雷本体面前——正是玄元宗内务堂的执事传讯令符!
神念扫过,信息涌入:
“执事马雷钧鉴:宗主云霆真人功参造化,已于日前成功凝结元婴!此乃我宗开天辟地之盛事!为贺老祖登临元婴,举宗大庆,特于宗门广场设‘三天三夜流水席’。灵谷珍馐、琼浆玉液(含‘碧玉髓液’等),敞开供应!凡我宗弟子、执事、长老,务必出席同贺!执事需于辰时前至内务堂报道,协助庆典事宜,维持秩序,彰显我宗气象!——玄元宗内务堂令”
信息在识海中炸开,马雷本体古井无波的脸上,瞳孔骤然收缩!
执事身份!这意味着他本体可以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进入庆典核心区域,甚至可能接触到更高阶的资源!比起用化身偷偷摸摸、费尽口舌去“蹭”,效率和安全系数天壤之别!
“务必出席”、“协助庆典”、“维持秩序”——既是义务,也是绝佳的掩护。他出现在那里合情合理,无人会怀疑他的动机。
核心目标: “敞开供应”、“灵谷珍馐”、“琼浆玉液”、“碧玉髓液”!这些关键词瞬间点燃了他最迫切的渴求!本体需要海量精纯灵气冲击筑基圆满!化身那具枯槁的躯壳,更需要蕴含生机的灵食灵酒来强行续命,哪怕多延缓崩坏一天,对叶璃、对古卷都至关重要!这流水席,就是一场摆在眼前的、不容错过的“造化”盛宴!
八方来贺,鱼龙混杂。作为维持秩序的执事,他更有机会接触到各种信息碎片,或许能捕捉到关于天地剧变、古卷文字、乃至延长化身寿命秘法的蛛丝马迹!
马雷“前些年的王源去哪儿了?我之前离开的时候,还是他帮我登记离开的呢。”
李麻子“不晓得,好像是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吧?也不太确定。”
马雷“那是调到哪里去了呢?”
李麻子“我都说了不清楚、不知道啊!你这老爷子咋这么难缠呢?反正就是被调走了,要么还在,要么不在了,要么进内院了呗!”
马雷“那就麻烦帮我登记一下吧,我还得赶紧去庆祝宗主突破元婴期呢!”
话里透着几分急切和雀跃
李麻子“赶紧把身份令牌拿出来!你这老东西也没几天活头了,赶紧滚!算我今天心情好,明年多给你烧点纸钱!”
“马雷一声不吭,默默解下腰间的身份令牌递了过去——令牌正面赫然刻着‘执事’二字,背面则是一个醒目的‘马’字。”
李麻子“前、前、前前辈!是我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马执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吧!都怪我这张臭嘴,该打!该打!”
李麻子一边语无伦次地讨饶,一边扬起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扇去,“啪啪”的巴掌声在空气里格外响亮,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马雷“罢了罢了,我也不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
马雷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马雷“只是往后登记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别再有眼无珠了。也别总想着仗着身份欺负人——哦
马雷说起来,你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是吧?
“那人浑身抖得像筛糠,头也不停地往地上磕,‘咚咚’的声响里满是慌乱和恐惧。”
马雷“不过,先前的事了了,现在该说说你咒我明年死的账了!”
话锋陡然一转,刚才的宽宥瞬间消失,语气里带着冰冷的寒意,像是突然攥紧了拳头,把藏在温和下的锋芒全亮了出来,显然没打算真的放过那句恶毒诅咒~
马雷“把你全身家当都交出来!再在这儿给我不停地磕头,磕到明天天亮——做到这些,我或许还能考虑放你一马!”
马雷的声音冷得像冰
马雷“别忘了,修仙界向来强者为尊。你既算不上强者,又没什么正经身份,说白了就是最底层的蝼蚁,凭什么仗着那点微末权力去欺负没身份的人?”
李麻子“前、前辈……这、这是小子攒了二十年的资源,全、全在这纳戒里了……”
那人抖着嗓子,双手捧着纳戒递上前,话音刚落,脑袋又“咚咚咚”地往地上磕个不停,额头很快见了红,却像是忘了疼似的,一下比一下用力。
马雷“你先在这儿磕着吧,我先进去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全然没把对方的狼狈放在眼里,转身往里走的背影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威严,留下那人在原地继续重复着卑微的磕头动作,对比格外刺眼~
马雷刚转身走远,那人便猛地抬起头,额头的血混着泥土糊在脸上,嘴里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
李麻子“姓马的!你给老子等着!等我变强了,定要你碎尸万段!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千倍奉还!”
马雷“哟,还想让我碎尸万段?还惦记着报仇?还敢杀我?”
马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嘲弄的冷笑
马雷“你觉得凭我执事的身份,捏死你这只蚂蚁,会有人多管闲事?更何况,我要是把你拖进深山老林里……呵,怕是连你骨头渣子被哪只野兽叼走了,都没人知道!”
李麻子前前前辈你没走 ?
马雷“怎么,盼着我走?”
马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脚步慢悠悠转过来,眼神像刀子似的刮在对方身上
马雷我早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觉得现在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
李麻子“这、这、这里可是宗门!你、你肯定不敢杀我!”
马雷“可这里是宗门边缘地带,真把你拖进深山老林里……你觉得谁会知道?”
马雷抬手便祭出一道法绳,“唰”地将那人死死捆住,像拖死狗似的拽着往深山里去。到了密林深处,他随手一抛,指尖凝出一团跳动的火球,冷冷瞥了眼地上挣扎的身影,便将火球掷了过去。
李麻子啊——!!饶命啊前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凄厉的惨叫声在林子里炸开,混着火焰“噼啪”的燃烧声,一声声撕心裂肺,却很快被浓密的枝叶吞没,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归于死寂。
这显然是马雷刻意为之。按常理,火球术刚触到人身,便该是瞬间毙命,连惨叫的余地都不会留。可他偏是控制着火势,让火焰一点点舔舐肌肤,故意叫那人在烈火焚身的剧痛里挣扎嘶吼——这哪是简单的灭口
马雷“这可怪不得我。”
马雷望着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马雷“是你自己太作,一次次往我枪口上撞。都到这份上了,你觉得……你还有活路?”
马雷“罢了罢了,晦气。”
马雷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便往宗门方向走,语气里没了半分先前的冷厉,反倒带了点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