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嗯。"王楚钦用鼻音回应，笔尖在纸上胡乱画圈。木飞飞的分析总是精确到令人发指，仿佛她能预知未来——这个念头让他后背突然窜过一阵凉意。

　　晚饭后是自由训练时间。王楚钦加练发球时，木飞飞负责在对面半台标记理想落点。她分裂成十几个光点悬浮在不同位置，活像个人形标靶。

　　"太夸张了吧？"王楚钦看着几乎覆盖整个球台的光点，"职业比赛也没这种..."

　　【世界第一就该用最高标准】木飞飞重新聚合，骄傲地昂着头，【还是说你满足于现状了？】

　　这句话精准戳中王楚钦的好胜心。他不再抱怨，转而专注练习。两个小时后，当最后一个发球精准击中木飞飞标记的角落时，她欢呼着冲向他，差点撞进他嘴里。

　　【完美！】她绕着王楚钦头顶飞旋，洒落的光尘像微型烟花，【保持这个状态，下个月公开赛...】

　　话音未落，她突然像断电般直线下坠。王楚钦慌忙伸手接住，掌心的光团微弱得几乎透明。

　　"飞飞？！"

　　【能量不足...】她气若游丝，【最近运算量太大...】

　　王楚钦二话不说收拾装备，回宿舍路上买了罐最高浓度的能量饮料。他用针管吸取液体，一滴一滴喂给瘫在枕边的木飞飞。

　　"以后别同时处理那么多数据。"他声音发紧，"一个标记点就够了。"

　　木飞飞小口啜饮着，光晕缓慢恢复：【可是...】她虚弱但固执地反驳，【那样训练效果会打折扣...】

　　王楚钦突然把针管拍在桌上："折扣就折扣！"他罕见地提高了音量，"比起看你能量耗尽，我宁可多输几场球！"

　　房间里静得可怕。木飞飞的光凝固了一瞬，随后像被风吹动的烛火般剧烈摇曳起来。她飘到与王楚钦视线平齐的高度，轻轻贴上他的额头——这是她能给出的最接近拥抱的动作。

　　【傻瓜】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系统本来就是为了辅助宿主存在的啊】

　　王楚钦呼吸微滞。这句话本该让他安心，却莫名揪紧了心脏。如果木飞飞只是"系统"，为什么他会有种即将失去重要之人的恐慌？

　　深夜，王楚钦被细微的嗡嗡声惊醒。月光下，木飞飞浮在书桌上空，面前展开着复杂的系统界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个金色进度条——现在已经涨到62%了。

　　"飞飞？"

　　界面瞬间消失。木飞飞慌不择路地撞向台灯，又弹到窗帘上：【我、我在进行夜间自检！】

　　王楚钦没拆穿她。只是张开手掌，让她降落在自己掌心："睡吧，明天还有训练。"

　　木飞飞乖乖钻回挂饰袋，但王楚钦能感觉到她在里面辗转反侧。他假装入睡，果然不久后袋子里又透出微光——木飞飞在偷偷继续她的"自检"。

　　第二天晨训前，王楚钦在器械室角落做了个小小装置：用海绵和橡皮筋做的"能量补给站"，里面浸满了运动饮料。他把它固定在球台下方，只有木飞飞能看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