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消失吗

　　"随时补充能量。"他敲了敲挂饰袋，"这是命令。"

　　木飞飞从袋口探出头，光学传感器对准那个简陋却用心的小装置。她的光晕突然变得异常柔软，像融化的蜂蜜。

　　【收到】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王楚钦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训练如常进行。木飞飞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但王楚钦注意到她不再同时标记多个落点，数据分析也明显控制了强度。这种自我克制比任何言语都让他心疼。

　　午休时，王楚钦发现挂饰袋里多了个小东西——用回形针和头发丝编成的迷你手环，刚好能戴在他的小指上。内侧刻着微不可察的字："To 头哥"。

　　"什么时候做的？"他惊讶地问。

　　木飞飞骄傲地展示自己用光刃当工具的过程：【你睡着的时候】顿了顿又补充，【用了点纳米级修复技术，保证不会断】

　　王楚钦戴上手环，突然拽过挂饰袋亲了一下。这个冲动动作让木飞飞瞬间死机，系统提示音炸出一连串乱码：【&%￥#@*情感核心过载！】

　　等她重启完毕，王楚钦已经若无其事地开始练球了，只是耳尖红得可疑。

　　日复一日的训练中，两人建立起无数小仪式：晨跑时木飞飞会坐在他肩头计数；力量训练她变成人形轮廓给他当负重；甚至发展出只有他们懂的暗号——当王楚钦摸三下左耳，代表需要木飞飞分析对手的微表情。

　　这些日常如此自然，以至于王楚钦几乎要忘记木飞飞是个"系统"。直到某个深夜，他起夜时无意看见浴室镜中的倒影——自己肩膀上空空如也，而现实中木飞飞正靠在那里安睡。

　　镜子照不出她的存在。这个认知像盆冰水浇醒了他。无论木飞飞多么真实，对这个世界而言，她终究只是一道转瞬即逝的光。

　　训练馆的挂钟指向午夜。王楚钦独自加练发球，每次挥拍都带着说不清的焦躁。挂饰袋突然震动起来，木飞飞迷迷糊糊地钻出：【凌晨了...该休息了...】

　　"再练半小时。"王楚钦没停手。

　　木飞飞飘到他面前，强行展开疲劳监测界面：【肌肉负荷已达警戒值！】

　　乒乓球狠狠砸在对面墙上。王楚钦撑着球台喘息，汗水模糊了视线："如果我永远成不了世界第一...你会消失吗？"

　　木飞飞僵在半空。这个直白的问题像把刀，劈开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伪装。

　　【不会】她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会很失望】

　　王楚钦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不行，不能让我的系统失望。"他收起球拍，轻轻捏了捏木飞飞的光翼，"回去吧，明天继续。"

　　回宿舍的路上，王楚钦把挂饰袋贴在胸口。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滴水珠落在袋面上，很快被布料吸收。而袋子里，木飞飞正无声地调出系统日志，看着"气运收集：65%"的进度条发呆。

　　千里之外的医院，病床上的少女在深昏迷中，眼角渗出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