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变成人...

　　木飞飞僵住了。系统界面疯狂弹出乱码，核心处理器温度飙升到警戒线。她应该纠正宿主——系统不需要审美体验，但她最终只是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将此刻的光谱数据永久储存在最深层的记忆体中。

　　傍晚的蒙马特高地挤满看日落的情侣。王楚钦找了个僻静角落，把挂饰袋举到眼前。夕阳将木飞飞染成琥珀色，她的人形轮廓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甚至能看出睫毛般的纤长光簇。

　　"真想让你看看现在的光。"他声音轻柔，"你比夕阳还耀眼。"

　　木飞飞的光核剧烈闪烁，系统提示音炸成一串乱码。她慌乱地分裂成十几个光点试图隐身，却让整个挂饰袋变成了迷你银河。王楚钦忍俊不禁，用鼻尖轻碰那颗最亮的"星星"。

　　回程路过喷泉时，意外发生了。一个金发女孩拦住王楚钦，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要合影。当女孩贴近他胳膊时，挂饰袋突然释放出微型电流——不伤人，但足够让女孩惊呼"静电好强！"

　　"抱歉。"王楚钦憋着笑快步离开，拐进小巷才把挂饰袋掏出来，"小醋包？"

　　木飞飞缩在袋底装死。王楚钦坏心眼地晃晃袋子："某些系统不是说过，宿主社交属于正常——"

　　【她香水含刺激性化学成分！】木飞飞冲出来，光翼炸成刺猬状，【我是启动防护程序！】

　　王楚钦突然将她举到与视线平齐。黄昏最后一缕光穿透木飞飞的身体，在她周围形成金色光晕，宛如神像背后的光环。

　　"木飞飞。"他难得叫全名，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变成人..."

　　木飞飞的光凝固了。喷泉的水声忽然变得很远，远处教堂钟声敲了七下。就在这漫长的七秒里，她的系统日志自动生成了上千行代码，又自动删除。

　　【系统不具备形态转换功能】她最终回答，声音机械得不像自己，【建议宿主停止不切实际的幻想】

　　王楚钦没再追问。但回酒店的路上，他始终把挂饰袋紧贴在心口，仿佛那里藏着整个宇宙最温柔的谜题。

　　深夜，王楚钦被细微的嗡嗡声惊醒。月光下，木飞飞浮在窗前，面前展开着复杂的系统界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个金色进度条——现在已经涨到75%了。

　　"飞飞？"

　　界面瞬间消失。木飞飞慌乱中撞上窗帘，又弹到床头柜：【我在...监测当地空气质量！】

　　王楚钦伸手让她降落："睡吧，明天还有卢浮宫。"

　　木飞飞慢慢飘回挂饰袋，却在入口处停顿：【王楚钦】她罕见地犹豫了，【如果我是人类...】突然紧急改口，【如果系统能模拟更高效的学习模式，你想先参观哪个展区？】

　　王楚钦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那个未完成的假设句像羽毛，轻轻搔着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直到听见木飞飞平稳的能量流动声，他才轻声回答：

　　"想先看和你眼睛颜色一样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