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刀。

　　王楚钦的血液瞬间冻结。更可怕的是，那人视线死死锁住他，嘴里喊着"中国佬毁了一切"之类的脏话。保安被其他记者挡住，眼看凶徒就要突破最后防线——

　　"小心！"

　　一声清亮的呼喊。王楚钦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闪过一道纤瘦的身影。淡蓝色连衣裙，发梢带着他熟悉的微光，少女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飞飞？"

　　时间仿佛静止。王楚钦看见那把水果刀刺入少女左臂，鲜血瞬间浸透衣袖。更诡异的是，那些血珠在落地前竟化成光尘，像融化的红宝石般闪烁。

　　凶徒也愣住了。少女——毫无疑问是木飞飞的人类形态——趁机抬腿踹向对方膝盖。这一脚带着超出常人的力量，壮汉直接跪地哀嚎。保安终于冲上来制伏歹徒，而木飞飞转身面对王楚钦，苍白的脸上浮现他熟悉的狡黠笑容。

　　"没事了..."她开口，声音却开始飘忽。

　　王楚钦伸手想抓住她，却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变得透明。最先消失的是受伤的手臂，然后是肩膀、脖颈...最后只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空气中如烟消散。

　　"大头！没事吧？"马龙的声音从背后炸响。

　　王楚钦机械转身，队友们已经围成一圈。教练在打电话报警，队医检查他是否受伤，而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木飞飞最后的温度。

　　"那个女孩..."他嗓子发紧。

　　"什么女孩？"樊振东疑惑地环顾四周，"歹徒已经被押走了。"

　　王楚钦如坠冰窟。他们没看见——只有他看见了木飞飞的人形。挂饰袋此刻轻得像从未装过任何东西，他颤抖着拉开一条缝：空空如也。

　　回酒店的车上，王楚钦紧攥着挂饰袋，指节发白。队友们讨论着要加强安保，而他满脑子都是木飞飞消失前那个笑——和她在系统形态时得意时的光晕波动一模一样。

　　"吓到了？"马龙递来热茶，"脸色很差。"

　　王楚钦摇头，茶杯在他手里晃出涟漪。他必须独处，必须确认木飞飞是否还在。但教练坚持全员开会，安保主管反复询问细节，等终于回到房间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门锁刚咔哒合上，王楚钦就扯开挂饰袋。没有光，没有熟悉的嗡鸣，只有袋底残留的几粒光尘证明她存在过。

　　"飞飞？"他声音发抖，"听得见吗？"

　　寂静。

　　王楚钦翻出手机，调出木飞飞曾经编写的声波程序。往常只要播放特定频率，她就会像被逗猫棒吸引的猫咪一样现身。现在手机扬声器传出刺耳的滴答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别闹了..."他翻出针线盒里的针，狠心扎破指尖——木飞飞最受不了他受伤，哪怕是指甲旁的倒刺都会立刻现身处理。

　　血珠滚落在挂饰袋上，渗进布料。没有治愈的光流，没有气急败坏的唠叨，只有床头灯冰冷的投影。

　　王楚钦冲进浴室，把挂饰袋举到镜前："我知道你能通过镜面反射显形！上次我看见了！"镜子只映出他通红的双眼和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