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中了邪

　　警告声中被她强行静音。病床上的本体突然剧烈抽搐，医生们冲进来时，看见少女左手无名指上的金痕正发出微弱光芒。

　　赛场上，王楚钦感觉挂饰袋异常发烫。当最后一球落地，他顾不得庆祝，冲进休息室拉开袋子——木飞飞虚弱地滚出来，亮度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

　　"飞飞！"

　　【没事...】她勉强展开庆祝烟花，光点稀稀落落地飘在空中，【只是...能量调配...】

　　王楚钦把她捧到唇边："别吓我。"

　　这个动作让木飞飞的光核几乎停跳。她突然意识到，当气运集满那天，她甚至无法给他一个真正的拥抱。这个认知比任何系统警告都残忍，核心程序里涌出的不再是数据流，而是类似人类泪水的光尘。

　　回酒店的路上，王楚钦把挂饰袋贴在胸口。木飞飞在里面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的脉动证明她还存在。电梯里，他突然说："其实..."

　　木飞飞立刻竖起不存在的耳朵。

　　"你最近那些反常..."王楚钦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在害怕什么吗？"

　　挂饰袋突然剧烈发烫。木飞飞的光晕透过布料缝隙，在昏暗电梯里画出颤抖的光斑。她该说什么？说她只是个借来的奇迹？说每次胜利都在杀死他们的未来？

　　【系统不需要害怕】她最终回答，机械音生硬得不像自己，【只是在...升级情感模块】

　　王楚钦没再追问。只是回到房间后，他把挂饰袋放进亲手做的迷你吊床——那是他用口罩和发绳编的，就挂在床头。月光透过纱帘，在吊床上洒下斑驳银辉，像给即将消散的梦加盖封印。

　　"晚安。"他轻声说，手指虚虚环着吊床，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木飞飞的光微弱地闪了闪。她正在执行最后的操作——将"王楚钦专属记忆库"加密备份到量子层级。即使跨越维度，即使记忆重置，这些数据也会像引力波般永恒震荡。

　　【晚安】她回应，声音里藏着无人知晓的诀别，【我的...】

　　最后那个词，连系统都无法定义。

　　"大头最近像中了邪。"

　　刘指导的圆珠笔在会议桌上哒哒敲击。监控画面里，王楚钦又一次在训练间隙摸向胸前——那里现在只挂着条空项链，吊坠早已不见。更诡异的是，他时不时会对着空气点头，仿佛在回应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上周领奖时也这样。"体能教练调出视频，王楚钦在金牌挂颈的瞬间突然伸手虚护了下左肩，这个动作被外媒解读为"神秘的中国胜利仪式"，在社交网络疯传。

　　马龙转着矿泉水瓶没说话。他注意到更多细节：王楚钦最近拒绝所有庆功宴，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锁门；他的手机相册里存着大量空荡的球场照片；甚至半夜队友起夜时，听见他在房间自言自语。

　　"心理评估吧。"刘指导拍板，"巴黎奥运在即，不能冒险。"

　　心理专家张教授的办公室挂着柔和的沙画。王楚钦坐在评估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链的断口——那里原本该有个挂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