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呢。
关于三年前。
宋亚轩没有再回头:“谢谢您愿意把它给我。”⻋在⼩路边缘停留了许久,他默然地
看着⼿中的盒⼦,却始终未有下⼀步动作,⻩昏将⾄,暗⾊笼罩住这辆⻋,最终还是打开了⼿中的盒⼦。
⾥⾯的东⻄零星散散,是堆起来的信笺,他⼜随⼿拆开了⼀封,字迹泛⻩,写于三年前。
〖「⽆意间翻开了过去的⼿机,聊天界⾯的最后⼀条信息停留在了两年前的 6⽉,我总在想,我会想这些过去的意义是什么,让⾃⼰记得你更久些吗。
你丢掉的戒指,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找回来了,现在仍然在我身边,这⼀枚是我的,或许我也本应该丢掉的,就像你做的那样,你留着吧,留在抽屉也好,再或者在你看不⻅的任何地⽅都好,⽆论怎样,都别再还给我了。
已经是第⼆年末尾了,我总以为我们很快就可以再次⻅⾯,所以那天没有好好道别,算了,其实当我写下这封信时,我就已经清楚——是我恨不起来,你身上永远留有我爱过的痕迹。」〗
本该在三年前抵达的东⻄,⼏经辗转,未果。
最后被⼈错过。合计有⼗来封信笺,他只拆了⼏封⽽已,没敢再继续拆开,忽地,他的指尖碰触到了冰冷的⾦属,宋亚轩拿了起来,那枚戒指仍在这⼀刻掠过细微的光泽,旋转的过往记忆倒腾⽽下,紧紧贴住他僵直的脊梁。
他不禁呼吸困难,将戒指缓缓套在⾃⼰的中指上,尺⼨绰绰有余,甚⾄还⼤了⼀些。
是对戒的另⼀枚。
有关于刘耀⽂的那⼀枚。灯光将镜⼦⾥的宋亚轩照得⼀清⼆楚,⻋内空荡荡,只剩他⼀个,他抬起⽬光,望眼欲穿,镜⼦中的那个⾃⼰。
被抛弃者去渴求始作俑者的回信,听起来像个残酷笑话。
眼中被⽔汽堵塞,他开始在冥想刘耀⽂是如何捡回那枚戒指,写这封信时⼜该是怎样的⼼情。
——寄没有地址的信,等没有回响的⼈。
不知为什么,宋亚轩忽⽽在这⼀刻,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后劲,如何描述这种痛觉,他周旋于此,只能⽤眼泪⼤滴⼤滴地落在这封信上,像是稍有⻛吹草动就会被吓怕⼼脏的弱⼩动物,因为这个⼈的⼀句话、⼀个眼神。
⽿边嗡嗡作响,缓过⼏分神后,宋亚轩却不受控制般低低地哭出声来。
他清楚⾃⼰为何难过。睹物思⼈也好,⼼酸过往也罢。
是错过的信笺,漂泊⼀路,戏剧性地再次出现,⼜或是因为刘耀⽂的最后⼀句话,让他反反复复滞在某个瞬间,随之⽽来的是⽆休⽌的难过。重逢后的尴尬拉扯,试探中的爱恨交织。
是时间携⾛了这最后⼀点残存的⻩昏,⾃⼰⽴在这样的⿊暗中良久,路灯离他那样远,⽆法靠近,始终照不穿这森冷的⼀隅之地。宋亚轩阖眼。
我从来都不好,也只有你这个笨蛋才想要留下我。
佩戴只是⼀瞬间,很快地,他便觉得这枚戒指万不该戴在⾃⼰⼿上。宋亚轩将戒指取下,重新放回盒⼦中,他的睫⽑上盈有细细的⽔珠,⽬光涣散地凝视着远⽅。
如此簇拥的⻋身内,宋亚轩却攥紧这些东⻄,他的⼼脏被⼈踩了⼜踩,时间转瞬,他从六点待到了整整⼋点,是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终⽌了他的游离。
“喂,秦川?”电话中的嘈杂疯狂滋⽣,搅乱了信号,连同秦川的声⾳他都听得有些不确
切:“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哪呢,你今天还回
酒店么?”
“嗯回的,我现在准备出⻔了。”
“⾏吧。”秦川不太放⼼,随⼿叮嘱他:“时间不早了,你开⻋的时候慢点开。你⼤概什么时候到酒店,告诉我⼀声,我提前打包⼀份夜宵给你吃。
”透过听筒,宋亚轩的喉咙低哑,像是
被⼀场重感冒润泽过般,声带不复平⽇,
拨得⼈⼼痒痒,却找不准这股痒意从何⽽
出,“不⽤了,我不饿的。”
“不吃夜宵也⾏,那你吃晚饭了么?”
电话暂且陷⼊了缄默中,秦川⼀猜便知,是这⼈真把⾃⼰当成了铁打的胃。他没有读⼼术的本领,或许是宋亚轩向来不太会撒谎,每当如出⼀辙的沉默时,即代表着对⽅的谎⾔早已不攻⾃破。
相较于身份,秦川只是个微不⾜道的助理,劝诫的话倒不如 Sandy 来得更有效,他只好提⾼了⾳量,
“不说话是想着招糊弄我吧,要是开⻋胃疼了怎么办?你想想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
⽆论是从前,⼜再者是现在,宋亚轩很瘦。
对⽅的身形偏瘦,却⼜是拔个般的身⾼,在同龄男艺⼈中算是⾼挺,唯有⾁再
匀称些,挂在⻣上会更衬托宋亚轩的身姿。明明还未到三⼗,新陈代谢也未⾛下坡路,秦川总想不明⽩,为什么这⼈竟如此瘦削,好在结实的⻣架冲散了这股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