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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长生者

神·长生者

【龙逝】

冰魄珠终究没能救回玄鳞。

当苏玉卿气喘吁吁地捧着那个黑木匣冲进院子时,七盏续魂灯已经熄了六盏,最后一盏的火焰也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我接过匣子,指尖触到苏玉卿的手,发现他的体温低得不似活人——取这颗珠子想必付出了不小代价。

"来不及了。"我平静地说,却没有打开匣子。

苏玉卿愣住:"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床榻。玄鳞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点点金光从皮肤下渗出,像无数萤火虫要破体而出。这是龙族陨落前的征兆——返本归源。

苏玉卿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我拾起最后一盏灯,走到床边坐下。灯火映照下,玄鳞的面容出奇地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南简..."他突然睁开眼,瞳孔已经恢复成人类的样子,清澈得能映出我的影子。

我握住他的手,触感像握着一团温暖的雾气:"我在。"

玄鳞的嘴角微微上扬:"别...去找那些记忆了..."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现在的你...很好..."

我抿紧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千年来,我第一次体会到这种钝痛——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灵魂某处被生生剜去一块的空洞。

"那个人..."玄鳞突然抓紧我的手,力道大得不像垂死之人,"他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一口金血从他嘴角溢出,"白伞...要小心白伞..."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无数金光从七窍中迸射而出。我下意识想用龙鳞伞去接,却被苏玉卿一把拉住。

"不可!"他厉声道,"龙魂归天是自然法则,强行阻拦会遭天谴!"

我甩开他的手,龙鳞伞已经展开。那些金光如同找到归途般,争先恐后地涌入伞中。伞面上的龙鳞一片接一片亮起,从伞骨到伞尖,每一道纹路都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玄鳞的身体在这过程中渐渐消散,最后只剩一缕金烟,在空中凝成一条小龙的模样,绕着我的手腕转了三圈,才依依不舍地没入伞中。

当最后一点金光消失,屋内陷入死寂。龙鳞伞变得前所未有的完整,每一片鳞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游动起来。而我的手中,只剩一件空荡荡的黑衣。

苏玉卿弯腰捡起那件衣服,从衣襟里掉出一块青玉令牌。他拾起来看了一眼,脸色骤变:"这是...龙族长老令?"

我接过令牌,指尖触到的一瞬间,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雪山之巅,玄鳞跪在冰面上,双手捧着这块令牌高举过头。而我对面,站着一个撑白伞的白衣男子,他的面容与我七分相似,却带着我从未有过的冷酷表情。

"从今日起,你便是她的守誓人。"白衣男子说,"若她有朝一日要找回记忆,你必须以命相阻。"

记忆戛然而止。我握紧令牌,边缘的棱角刺入掌心,却比不上心头那股尖锐的痛楚。玄鳞早就知道...他这一千年来的守护,从一开始就是赴死的约定。

"南姑娘..."苏玉卿小心翼翼地开口,"您...还好吗?"

我缓缓起身,将令牌收入袖中:"你早知道他是龙族长老。"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苏玉卿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苦笑:"果然瞒不过您。"他整了整衣冠,突然向我行了一个古怪的礼——右手按心,左手背后,单膝跪地。

"苏家第七十二代守书人,拜见长生者。"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家父临终前说,有朝一日若遇见持龙鳞伞的女子,便是我们一族等待千年的契机。"

我冷冷地看着他:"什么契机?"

"重开天门的机会。"苏玉卿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您不记得了吗?千年前天门封闭,人间灵气日渐稀薄。而您,是唯一能重启天门的长生者!"

我皱眉。天门?这在我的记忆碎片中从未出现过。但苏玉卿眼中的狂热做不得假,他确实相信这个传说。

"玄鳞警告过我,不要追寻记忆。"我转身整理玄鳞的遗物,声音平静得不像刚刚失去至亲之人,"你可以走了。"

苏玉卿却不肯放弃:"南姑娘,您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为什么玄鳞长老宁死也要阻止您恢复记忆?为什么血咒的主人说'真相比记忆更残酷'?"

我猛地转身,龙鳞伞尖抵住他的咽喉:"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苏玉卿不躲不闪,反而笑了:"您不会的。"他指了指我手中的伞,"完整的龙鳞伞需要龙魂与人心共鸣。您若真如表面这般冷漠,伞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低头看向伞面,心头一震——不知何时,那些龙鳞上竟凝满了细密的水珠,像是雨后的荷叶。我伸手触碰,水珠却并不沾手,反而在指尖萦绕不去。

是泪。龙魂在哭。

"您看,"苏玉卿轻声道,"连伞都在替您流泪。"

我收伞转身,不让他看见我此刻的表情:"明日午时,带我去看你们苏家的藏书。"

苏玉卿眼睛一亮:"您答应了?"

"我只说去看书。"我推开房门,示意他离开,"至于其他,休想。"

【公子真容】

苏玉卿离开后,我独自坐在院中老槐树下,龙鳞伞横放膝上。夜风拂过,伞面上的"泪珠"随风飘散,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夜色中。

我摩挲着那块青玉令牌,试图唤起更多记忆,却只得到一片空白。玄鳞说得对,我不该追寻那些记忆。可如今,血咒的主人、苏玉卿口中的"天门"、还有那把神秘的白伞...所有这些都与我遗失的过去纠缠不清。

"你总是这样。"我对着伞轻声道,"把最难的选择留给我。"

伞面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一片龙鳞突然脱落,飘到我掌心,化作一枚小巧的鳞片吊坠。我将其挂在颈间,鳞片贴上皮肤的瞬间,一股暖流涌入心口,仿佛玄鳞给了我一个最后的拥抱。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换了身素白长衫——不是为玄鳞戴孝,而是为接下来的杀戮做准备。白色最易染红,也最好洗净。

午时整,苏玉卿准时出现在院门外。与往常不同,今日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靛蓝长衫,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连那把花哨的佩剑都没带。若不是眼中那份精明依旧,几乎认不出是那个风流公子。

"南姑娘。"他恭敬行礼,"家父的藏书都在老宅密室,请随我来。"

苏家老宅在城西一处僻静巷弄,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推门进去却是别有洞天。前院假山流水,回廊九曲,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底蕴。

苏玉卿带我穿过三道暗门,来到一间圆形石室。四壁书架直抵穹顶,中央摆着一张青铜案几,上面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古籍。

"《天门纪事》。"苏玉卿小心翼翼地捧起古籍,"这是家父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苏家守护千年的秘密。"

我接过书,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天门纪年三千载,长生者南简弑兄封天,自此人间灵气日衰。"

弑兄?我手指一颤,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中间一页。那里画着一幅插图:一个白衣女子手持黑伞,伞尖刺入一个白衣男子的胸膛。两人面容相似得可怕,而男子手中,赫然握着一把白伞。

"这是..."苏玉卿凑过来看,突然瞪大眼睛,"原来传说是真的!天门是您亲手封闭的!"

我盯着画中女子冷酷的表情,胃部一阵绞痛。那是我吗?那个为封闭天门不惜弑兄的人是我?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为什么要杀他?"

苏玉卿摇头:"书中只说'长生者兄妹因道相争,妹胜兄败,天门永闭'。"他犹豫了一下,"但民间有个传说...说您兄长想用整个人间炼化长生药,而您阻止了他。"

我猛地合上书,胸口剧烈起伏。零碎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血海中的白衣男子,玄鳞临终前的警告,还有血咒主人说的"真相更残酷"...

"南姑娘?"苏玉卿担忧地看着我,"您脸色很差。"

我抬手制止他靠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这本书我带走。另外,准备一间静室,我要闭关三日。"

苏玉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遵命。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您答应过要帮我查赵家命案,现在还算数吗?"

我冷冷扫他一眼:"三日后,命案与天门,一并解决。"

苏玉卿露出满意的笑容,躬身退下。在他转身的瞬间,我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个极淡的印记——倒置的山形,与血咒留下的如出一辙。

逆岳教...苏玉卿,你究竟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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