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草铺的铁皮棚屋在雨中像面破旧的鼓，每滴雨声都被放大十倍
奈布蹲在窗边，用艾玛的修枝剪在罐子底部戳出排水孔
他右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临时包扎的碎花布——那是从艾玛围裙上撕下来的
伍兹至少消个毒
艾玛跪在他身旁，手里捧着用打火机烤过的缝衣针
她头发里还夹着片温室里的蕨类叶子，奈布伸手替她拨开时，指间蹭到她冰凉的耳垂
萨贝达你抖什么？
艾玛的针尖悬在他伤口上方
伍兹我第一次用雏菊叶汁当麻醉剂
她睫毛上的水珠随着眨眼滚落
伍兹父亲的理论说——
萨贝达——说叶绿素和某些生物碱能阻断神经传导？
奈布接话，在艾玛惊讶的目光中扯了扯嘴角
萨贝达我也不是只会杀人
针尖刺入皮肉的疼痛让奈布咬紧牙关
艾玛缝合的手法利落得惊人，奈布注意到她每次下针前都会轻轻呼气，像是给种子吹去浮土
伍兹好了
她低头咬断线头，突然指着奈布腰间
伍兹那个弹匣...有刻痕
奈布下意识捂住那个特殊弹匣
七颗7.62mm子弹，每颗弹壳底部都刻着细小的字母
萨贝达战利品
他简短地说，转移话题指向角落的旧收音机
萨贝达试试能不能收到什么消息
收音机杂音中，他们听到了自己的通缉令
艾玛突然按住奈布的手腕
伍兹等等！
她调大音量，播音员正说到“知名退伍军人里奥之女”
奈布感到掌心下的脉搏突然加速
艾玛的父亲比他想象的更知名——那个救出整个城市却死于路边炸弹的战争英雄
伍兹他们不知道草铺
艾玛关掉收音机时，塑料旋钮在她指间发出脆响
伍兹父亲从没带同事来过这里
雨声中忽然混入引擎的嗡鸣
奈布扑灭蜡烛的同时，艾玛已经掀开地板暗门——下面竟是个微型军火库，整齐码放的枪支闪闪发光
伍兹周年纪念礼物
艾玛扔给奈布一把雷明顿700，自己抄起带瞄准镜的AR-15
伍兹父亲说女孩也该懂得保护自己
瞄准镜里，奈布数出五个人影包围草铺
他认出领头者脸上的刀疤——专门处理叛徒的"清道夫"，子弹上膛声在雨夜中格外清脆
萨贝达左边两个归你
奈布调整呼吸节奏
萨贝达别瞄头部，后坐力会——
艾玛的枪声打断了他
两百码外，一个黑影捂着大腿倒地
奈布扣下扳机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瞄准的也是腿部
交火持续了七分钟
当最后一个袭击者踉跄逃走时，艾玛的子弹精准击碎了那辆在附近蓝色汽车的油箱
爆炸的火光中，奈布看见她脸颊沾着火药灰，绿眼睛亮得吓人
萨贝达你父亲
奈布扯下自己染血的衬衫下摆给她包扎擦伤的手腕
萨贝达他教你射击时说过什么？
艾玛将发烫的枪管贴上自己额头，像在履行某种仪式
伍兹他说枪械和园艺一样，都是塑造生命的工具
雨水顺着棚顶裂缝滴在奈布脊背上，冰凉如死神的指尖
他突然拽过艾玛，吻住她沾着雨水和硝烟的嘴唇
艾玛的牙齿磕破了他的下唇，血锈味在唇齿间蔓延，而她手中的步枪"砰"地掉在地上
伍兹这算什么？
分开时艾玛气喘吁吁地问，手指还揪着奈布的皮带扣
奈布舔掉唇上的血
萨贝达在子弹上刻一朵雏菊？
远处警笛声渐近
艾玛从暗格里取出个铁盒，里面装满护照和现金
她抽出两张加拿大护照时，奈布看见照片上的自己竟留着可笑的小胡子
伍兹父亲准备的
艾玛将铁盒塞进背包
伍兹他说世界上有两种逃亡——
萨贝达一种逃离死亡，一种追寻生命
奈布接完这句话，突然明白艾玛为何能如此从容地行走在血腥与鲜花之间
他拾起地上那颗变形的弹头，将它和雏菊种子一起穿进项链，戴在艾玛脖子上
萨贝达轮到我来教你了
奈布轻咬艾玛耳垂
萨贝达怎么活着记住这一切
这时突然有人按响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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