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区的阁楼里，奈布又从噩梦中惊醒时，发现艾玛正用棉签往他手臂上涂药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她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伍兹你给自己注射了镇静剂
艾玛举起空掉的注射器，声音比平时低沉
伍兹... ...剂量足够放倒一匹马
奈布看向自己手臂的针孔
三年了，战场后遗症仍如影随形
他伸手想抚摸艾玛的脸，却发现她微微后仰避开——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比任何枪伤都更刺痛他
萨贝达昨天的事...
奈布掐着送货员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只因为他按门铃的方式让奈布想起某些东西的突袭信号
艾玛拧开药膏盖子，肉桂味顿时弥漫开来
药膏涂在奈布指关节的擦伤上，凉得像阿富汗山洞里的雪水
他注视着艾玛脑后随动作摇晃的发夹——那是上周他在跳蚤市场买的，廉价塑料做成的小向日葵
萨贝达我杀过邮差
奈布突然说
萨贝达二十岁，刚订婚，他的邮包里藏着引爆器
艾玛的手停顿了一秒，继续为他包扎
伍兹还记得第一次你受伤时我花店旁边的公寓吗
伍兹在公寓楼下，有个总喂流浪猫的老奶奶
伍兹她系绷带的手指很稳，是克格勃的眼线
阁楼外传来教堂钟声
奈布这才注意到艾玛穿着他的旧衬衫当睡衣，下摆垂在大腿中段，露出那道孤儿院留下的疤痕
阳光透过布料，隐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
萨贝达过来
奈布哑声说
艾玛摇头，从床头柜端出个陶盆
伍兹你的雏菊开花了
白色花瓣在晨光中微微颤动，花心是明亮的金黄
奈布伸手触碰那柔嫩的花朵时，艾玛突然抓住他手腕，将他掌心贴在自己锁骨疤痕上
伍兹这里
艾玛引导他的手指向下
伍兹是开水烫的
再到肋间一道淡色凸起
伍兹这是铁丝网
最后按在左胸
伍兹这里...是冰锥
奈布感到指尖下的心跳平稳有力
他忽然明白这些伤痕不是标记，而是地图——指引他穿越她生命中的每场暴风雪
萨贝达我们开家花店吧
奈布脱口而出
艾玛的笑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鸽子
她跨坐在奈布腿上，手指穿梭在他黑发间
伍兹你知道怎么区分一年生和多年生植物吗？
奈布咬住她解自己纽扣的手指
萨贝达教我
伍兹一年生植物...
艾玛的呼吸喷在他喉结上
伍兹把全部能量用来开花
她的膝盖抵住他大腿内侧
伍兹多年生植物...会先发展根系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
奈布伸手去够床头手枪的同时，艾玛已经按下免提键
扬声器里传来电子音处理过的声音
“伍兹小姐，你不想知道谁真正下令杀了里奥吗？”
艾玛的指甲陷入奈布肩膀
墙上的雏菊标本在突然袭来的穿堂风中微微摇晃，那是他们逃亡第一年她亲手压制的
奈布盯着花瓣上已经发褐的血迹——属于那个企图绑架艾玛的杀手
“游戏规则很简单”电子音继续说，“用你换真相，今晚八点，老港口23号仓库”
电话挂断后，艾玛径直走向衣柜后的暗格
当她取出那把沙漠之鹰时，奈布想起她曾说过这是父亲送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伍兹根系够深了
她将枪插进后腰，转身时衣摆扬起
伍兹现在该开花了，亲爱的
奈布扣住她手腕拉近自己，闻到她发间火药与洗发水混合的气息
三年来，艾玛在每次射击训练后都用雏菊花泡手——这个细节比任何誓言都更能证明他们的爱情
萨贝达这次我教你怎么做
他舔掉她虎口处的火药残渣
萨贝达在敌人心脏上种朵花
暮色透过玻璃窗，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染成血红色
地板上，被踩碎的雏菊花瓣静静注视着这对准备重返战场的... ...
“子弹与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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