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了新的住所
但这里比以往他们的住所更为破旧
爆炸的余波震碎了军工厂最后几块完整的玻璃
艾玛从狙击点跃下时，一块锋利的碎片划过她腰侧，温热的血立刻浸透了工装裤
伍兹... ...
伍兹不过这里看来没什么威胁
她皱了皱眉，把疼痛压成一声闷哼，继续向奈布的方向奔去
穿过浓烟，她看见奈布正把一个壮汉的头狠狠撞向铁管
血珠飞溅在他脸上，与雨水混成淡红色的溪流，顺着下巴滴落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正常的亮蓝色——血清正在他体内沸腾
他猛地回头，瞳孔在看到她的瞬间收缩
下一秒奈布已经冲到艾玛面前，手指颤抖着掀开她被血染红的衣角
萨贝达你受伤了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艾玛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
伍兹小伤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异常高
伍兹你的体温...
奈布突然把她推到铁柜后面，同时转身连开三枪
远处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响
他背靠着铁柜喘息，后颈的血管在皮肤下突突跳动
萨贝达血清在增强我的能力...但也在吞噬我的理智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手
萨贝达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享受那种感觉
艾玛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伍兹看着我，萨贝达
伍兹你知道我是谁吗
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下，滴在奈布脸上
他瞳孔中的蓝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艾玛熟悉的颜色
萨贝达你是...在我每颗子弹上刻雏菊的疯姑娘
艾玛笑了，凑近舔掉他脸颊上混着血的雨水
伍兹答对了
他们额头相抵时，军工厂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艾玛叹了口气，从腿环上抽出备用匕首塞给奈布
伍兹下次抒情记得挑个好地方
奈布接过匕首，指尖在她掌心暧昧地划了一下
萨贝达我以为你喜欢刺激的
追击者闯入视野的瞬间，两人同时行动
艾玛的子弹击中领头者的膝盖，奈布的匕首插进第二个人的肩膀
他们背靠背旋转，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芭蕾
伍兹左边第三个！
奈布矮身躲过一击，同时抬腿踹向敌人腹部
那人飞出去撞翻了一排化学桶，紫色液体缓缓流出
萨贝达有毒！撤
奈布抓住艾玛的手腕往外冲
跑到安全距离后，艾玛突然把奈布按在墙上
她的呼吸喷在他喉结上，手指解开他的战术背心
伍兹你这里中弹了
奈布低头，这才发现肋间有个不起眼的弹孔，血已经浸透了内衬
奇怪的是并不太疼——血清在麻痹他的痛觉神经
萨贝达小事
他试图推开艾玛
艾玛瞪了他一眼，从腰包里掏出缝合工具
伍兹闭嘴，伤员没有发言权
雨变小了
他们躲在废弃的集装箱里，艾玛借着打火机的光给奈布缝合伤口
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奈布盯着艾玛紧抿的嘴唇，突然说
萨贝达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雏菊
艾玛手一抖，针尖扎深了些
伍兹疼死你活该
但耳尖却红了
伍兹为什么是雏菊？
萨贝达因为...
奈布伸手拨开她额前湿漉漉的碎发
萨贝达即使在最肮脏的战场边缘，它们也能开得那么干净
艾玛的睫毛颤了颤
她低头咬断缝合线，突然吻上奈布的伤处
柔软的唇瓣擦过新鲜缝合的伤口，奈布倒吸一口气——这次不是因为疼痛
萨贝达这是新型消毒方法？
艾玛仰起脸，绿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簇鬼火
伍兹这是标记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腹肌往下
伍兹免得某个佣兵先生总是忘记自己属于谁
奈布低吼一声把她压在身下
集装箱的铁皮被雨滴敲打着，奏出暧昧的节奏
艾玛的腿环硌在他腰间，匕首的刀柄抵着他的大腿，冰冷与炽热奇妙地交融
伍兹我们得...嗯...先离开这里...
艾玛在亲吻的间隙喘息
奈布咬住她的下唇
萨贝达五分钟...
伍兹三分钟
萨贝达成交
他们确实在三分钟后离开了集装箱——虽然艾玛的头发比之前更乱，奈布的绷带也需要重新包扎
夜色中，两人牵着手穿过废墟
艾玛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
伍兹给你的
奈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子弹——弹壳上精细地刻着一朵盛开的雏菊，花心处嵌着颗蓝色晶体
伍兹血清稳定剂
艾玛轻声解释
伍兹用我的血和骨髓干细胞合成的
她指着弹壳底部的微型注射装置
伍兹危急时刻，朝自己心脏开枪
奈布猛地攥紧铁盒
萨贝达你什么时候─ ─
伍兹女医生帮忙抽的
艾玛满不在乎地耸肩
伍兹反正血清让我恢复得快
奈布的表情变得可怕
他一把将艾玛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骨骼作响
萨贝达不准再伤害自己
艾玛在他怀里轻笑
伍兹那要看佣兵先生的表现了
她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肌
伍兹比如告诉我，为什么你总在梦里喊“坎大哈”
奈布的身体僵住了
雨彻底停了，月光从云缝中漏下来，照在他突然苍白的脸上
萨贝达2011年，坎大哈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萨贝达我接到命令清理一栋民宅...里面有个小女孩...
艾玛安静地等待
一只萤火虫飞过他们之间，像颗微型流星
萨贝达我放走了她
奈布突然说
萨贝达代价是整个小队被处分
他苦笑
萨贝达那是我第一次违抗命令...也是最后一次
艾玛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吻那些握枪留下的茧
伍兹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萨贝达不知道
奈布摇头
萨贝达但她的眼睛...和你很像
月光下，艾玛的笑容突然变得神秘
她从内衣口袋掏出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她站在阿富汗的烈日下，身旁是穿军装的父亲，背景赫然是坎大哈特有的红土墙
奈布的呼吸停滞了
伍兹命运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艾玛把照片塞进他胸前的口袋
伍兹总把最不可能的花种在一起
远处传来警笛声，奈布回过神，握紧艾玛的手
萨贝达回家？
艾玛点头
伍兹顺便给你看看我新研究的玫瑰栽培法
萨贝达又是花语？
伍兹不
艾玛狡黠地眨眨眼
伍兹是教你如何在伤口里种出花园
而在他腰间的子弹带上，一颗刻着雏菊的特殊子弹正静静等待——或许永远不需要使用的那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