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在驿站快马加鞭三日,怀中铁盒的棱角硌得肋骨生疼,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用萧彻的令牌调动沿途驻军护送,踏入京城城门时,正赶上早朝钟声。禁军统领见令牌如见将军,立刻派亲卫直闯午门,将他一路护至金銮殿外。
“陛下!臣沈砚辞,有魏临余党谋反铁证呈上!”
殿内百官哗然。皇帝看着阶下形容憔悴却眼神灼灼的青年,挥手屏退左右。当铁盒打开,泛黄的账本与密信在龙书案上铺开,魏临私铸兵器、勾结外敌的罪证跃然纸上,甚至牵连出三位仍在朝中任职的侍郎。皇帝指尖叩击着案几,脸色从铁青渐转冷肃:“当年沈家满门,果然是替人背了黑锅。”
三日后,禁军奉旨突袭三位侍郎府第,搜出与蜀地魏党联络的密信。朝野震动,积压多年的疑云一朝散尽。皇帝下旨重审沈家旧案,追封沈父为忠烈公,沈砚辞以“清查冤案首功”被破格擢升为御史中丞。
而此时的萧彻,正被困在蜀地深山。他引开追兵后坠入陷阱,右腿被猎户的铁夹刺穿。追兵以为他已葬身江底,搜山几日后渐渐松懈,却不知他躲在山坳破庙里,用匕首剜出腐肉,撕下衣襟草草包扎。深夜疼得冷汗涔涔时,他摸出怀中沈砚辞寄来的信笺,指尖划过“江南枫叶如炽,不及雁门雪光皎洁”的字句,竟低笑出声:“这酸儒,总把苦日子说得像品酒。”
半月后,他拖着伤腿找到一处隐秘的军寨——那是当年沈家旧部暗中维持的据点。寨主将他扶上主位,看着他腿上狰狞的伤疤,红着眼眶行礼:“将军,沈相爷的仇,该报了。” 萧彻望着寨外连绵的青山,指腹摩挲着案头沈砚辞新送来的密信,信末附了句:“京华梅开,盼君归时,共饮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