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冷空气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背靠着墙，深深吸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试图让那颗狂跳的心平静下来。为什么事情突然变得这么复杂？项目、演示，还有……丁程鑫。每一个念头都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丁程鑫"马嘉祺。"
身后传来丁程鑫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马嘉祺转过身，看到他只穿着单薄的练功服站在那里，胸膛因奔跑而剧烈起伏，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马嘉祺"你不该这样跑出来的，会感冒。"
马嘉祺伸手脱下外套，想替他披上。但丁程鑫避开了，动作迅速又坚决。
丁程鑫"别转移话题，到底怎么了？"
丁程鑫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眼底泛起隐约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马嘉祺"我说过了，技术问题。"
马嘉祺低声回应，语气里透着疲惫。
丁程鑫"不，不只是这个！你这几天一直在躲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丁程鑫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情绪像是再也压抑不住，直直地撞进马嘉祺的耳中。
心脏骤然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垂下眼，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划过玻璃。
马嘉祺"没有，只是……项目很重要。"
丁程鑫"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丁程鑫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他向前迈了一步，距离拉近，马嘉祺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丁程鑫"但这不是你推开所有人的理由。尤其是……尤其是……"
马嘉祺"尤其是什么？"
马嘉祺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丁程鑫咬紧下唇，那个未说出口的词语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悬在两人之间。马嘉祺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尤其是我”。自从谣言平息后，他们的关系就像一道未解的谜题，比朋友更亲密，却又始终模糊不清。
最终，马嘉祺开口了，声音低得近乎自言自语。
马嘉祺"我需要专注。如果演示失败，一切就……"
丁程鑫"就怎样？"
丁程鑫逼近一步，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丁程鑫"世界会毁灭吗？你会不再是天才吗？我会……不再……"
他的声音忽然哽住，眼眶微红，转身要离开。
马嘉祺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马嘉祺"丁程鑫……"
丁程鑫"放手！"
丁程鑫猛地挣脱，用力之大令他自己都踉跄了一下。他扶着墙勉强站稳，眼眶泛红，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丁程鑫"你知道吗？我编那段舞的时候，想的全是你。雪花寻找归宿的故事……我以为你懂。"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划过马嘉祺的心脏。
马嘉祺定定地站在原地，像是被冻住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深夜独自调试设备时的情绪，那些未出口的话语，全部堵在喉咙里，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目送丁程鑫跑回舞蹈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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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实验室后，马嘉祺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机械地操作着仪器。凌晨三点的校园静谧无声，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与设备运转的嗡鸣。终于，在显微镜下，他发现了问题的根源——一个极细微的晶格缺陷在低温环境下引发了量子干扰。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更换材料，重新校准即可。
这样的发现本该令他欣喜若狂，但胸口那块沉重的石头却纹丝不动，反而愈发压迫着他。他盯着显微镜下的那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缺陷，恍惚间竟觉得它像极了自己——微不足道，存在瑕疵，却足以破坏整个系统的平衡。
他掏出手机，翻找到丁程鑫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方久久停驻，却始终没有按下去。最终，他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过去：「找到问题了，可以修复。抱歉今天的事。」
消息刚发出去，便收到了回复，速度快得让人怀疑对方是否一直守着手机：「我在舞蹈室，能来吗？」
马嘉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二十，抓起外套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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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室的灯仍然亮着，隐约传来的音乐声像是某种召唤。推开门的一瞬间，马嘉祺看见丁程鑫独自站在镜前练习，动作比白天更加猛烈，每一击、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他身上的练功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肌肤上，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
马嘉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直接按下了音响的暂停键。
马嘉祺"丁程鑫！你疯了？这么晚还练？"
丁程鑫停下动作，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因为疲劳和沙哑变得有些陌生。
丁程鑫"睡不着。你解决问题了？"
马嘉祺点了点头，没忍住伸手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
马嘉祺"你发烧了。"
丁程鑫并未避开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也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地面，双肩微微颤抖。
丁程鑫"恭喜。"
马嘉祺心头一痛，声音几乎是恳求般的。
马嘉祺"别这样，我……我不擅长表达。"
丁程鑫"我知道。"
丁程鑫终于抬起头，眼睛红肿，却依旧倔强地凝视着他。
丁程鑫"天才马嘉祺，能解开最难的方程，却说不出一句真心话。"
这句话如同利刃般刺进马嘉祺的胸膛。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马嘉祺"我害怕。"
丁程鑫愣住了。
丁程鑫"什么？"
马嘉祺"我害怕失败，害怕让你失望，害怕……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舞蹈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交织成一种奇异的旋律。丁程鑫缓缓靠近，抬手抚上马嘉祺的脸颊，掌心滚烫得像是燃烧的火焰。
丁程鑫"傻子。"
一个简单的字，却瞬间击溃了马嘉祺最后的防线。他伸手抓住丁程鑫的手腕，将额头埋进了对方的肩膀。
马嘉祺"对不起……"
丁程鑫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丁程鑫"嘘，没事了。"
马嘉祺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过快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可此刻，他只想沉浸在这个拥抱里。熟悉的柑橘香气混杂着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勾起了无数温暖的记忆——阳光、晨露、以及所有美好的事物。
良久之后，马嘉祺强迫自己松开了手。
马嘉祺"你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宿舍吧。"
丁程鑫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
丁程鑫"宿舍锁门了。我本来打算在这里凑合到天亮。"
马嘉祺"那就去我的实验室吧，有沙发。"
凌晨四点的校园空旷无人，脚下的积雪在每一步踩踏下咯吱作响。丁程鑫的步伐虚软无力，马嘉祺不得不半撑半抱地扶着他行走。到了实验室后，他迅速翻找出备用的毛衣和毛毯。
马嘉祺将毛衣递过去。
马嘉祺"换上这个，我去弄点热水。"
等他端着杯子回来时，丁程鑫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裹着马嘉祺的毛衣，显得格外瘦小。他轻轻放下杯子，蹲在沙发旁，小心翼翼地拨开丁程鑫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睡梦中的丁程鑫睫毛轻轻颤动，宛如蝴蝶受伤的翅膀。马嘉祺静静注视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初次见面时的画面——那个晨光熹微的早晨，丁程鑫站在教室门口，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个笑容已然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光芒。
马嘉祺"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醒对方。
窗外，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项目演示就在两天之后。马嘉祺明白，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躲在安全的屏障之下，还是鼓起勇气走向那个由丁程鑫存在的世界。
他轻轻握住丁程鑫发烫的手，在晨光中默默许下一个无声的承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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