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十三分，物理实验室的灯光在冬日黎明中显得格外冷清。马嘉祺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将第三十七次测试数据记录在表格里。窗外飘着今年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三天后就是项目最终演示，而装置的核心部件——量子干涉仪却在这时出现了无法解释的波动。马嘉祺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个小时，咖啡杯在桌角积了三个，每个底部都残留着黑褐色的痕迹。
手机屏幕亮起，是丁程鑫发来的第七条消息：「给你带了早餐，在楼下。保安不让我上去」
马嘉祺看了看时间——这条消息是两小时前发的。他连忙跑到窗边，拉开百叶窗。楼下，丁程鑫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在雪地里来回踱步，像个不安的雪人。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保温袋，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小朵云彩。
马嘉祺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抓起外套冲下楼，冷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
马嘉祺"丁程鑫！"
丁程鑫转过身，鼻尖和耳朵都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晶。看到马嘉祺，他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丁程鑫"你终于出现了。"
马嘉祺接过保温袋，里面的粥还是温的
马嘉祺"抱歉，我没看手机。你等了多久？"
丁程鑫跺了跺脚，雪花从靴子上簌簌落下
丁程鑫"没多久。就是...从六点到现在。"
马嘉祺看了看表——九点四十。三个多小时。愧疚感像潮水般涌来
马嘉祺"你应该回去的。"
丁程鑫的声音轻了下来
丁程鑫"我知道你通宵了，项目遇到麻烦了？"
马嘉祺点点头，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马嘉祺"干涉仪不稳定。可能是温度波动导致的量子退相干。"
丁程鑫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专业术语，但他抓住了重点
丁程鑫"需要帮忙吗？"
马嘉祺“这是专业问题，我自己解决就好”
丁程鑫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
丁程鑫"我明白。那...记得吃早餐。我下午还有排练。"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
丁程鑫"对了，林教授说演示当天校长会来，还有国家艺术基金会的评审。"
马嘉祺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压力又增加了一重。他点点头
马嘉祺"知道了。"
看着丁程鑫的背影消失在雪幕中，马嘉祺突然很想追上去，但手中的保温袋和肩上沉重的责任感拖住了他的脚步。
回到实验室，他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一碗皮蛋瘦肉粥，旁边还放着两个红糖馒头，都是他喜欢的。碗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别太累，记得休息。今晚七点舞蹈室排练，来看吗？——D」
马嘉祺小心地将纸条收进钱包。他尝了一口粥，温度刚好，咸香中带着皮蛋特有的醇厚。这让他想起上周丁程鑫特意跑到校外那家广东餐馆，就因为他随口提过喜欢他们的粥。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陈教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色阴沉的李明。
陈教授直奔主题。
其他人"进展如何？"
马嘉祺放下勺子
马嘉祺"还在调试。量子态不稳定，可能是环境干扰。"
陈教授检查了数据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其他人"校长很重视这次演示。如果解决不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马嘉祺一眼
其他人"李明有相关经验，可以协助你。"
李明的嘴角扬起一个假笑
其他人"乐意效劳。"
等他们离开，马嘉祺一拳砸在桌子上，烧杯里的水剧烈晃动。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失败，项目主导权将交给李明。而那个卑鄙小人很可能会借机接近丁程鑫...
这个念头让马嘉祺的胃部绞紧。他重新投入工作，像一台精密机器般运转，将一切情绪隔绝在外。
夜幕降临时，马嘉祺仍然没有找到解决方案。他看了看表——七点二十，丁程鑫的排练已经开始二十分钟。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丁程鑫的。
窗外，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冷冽的蓝光。马嘉祺突然想起丁程鑫说过，今晚要排练新编的《雪之舞》，是为项目演示特别创作的。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艺术楼的灯光从三楼舞蹈室的落地窗倾泻而出，像黑夜中的灯塔。
马嘉祺悄悄推开门，站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镜墙前，丁程鑫正在完成一组高难度的连续旋转，白色的舞衣在灯光下几乎透明，像一片真正的雪花。音乐空灵忧伤，配合着舞者轻盈又充满张力的动作，讲述着一个关于孤独与寻找的故事。
马嘉祺屏住呼吸。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丁程鑫——舞姿中带着某种决绝的美丽，仿佛在燃烧生命起舞。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丁程鑫以一个极其耗力的悬停动作结束，整个人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脆弱而完美。
掌声响起，马嘉祺这才注意到林教授和其他舞者都在场。丁程鑫鞠躬致谢，目光扫过观众席，在看到马嘉祺的瞬间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像是失望于他的迟到。
林教授发现了他，招手示意他上前
其他人"马嘉祺！正好需要你确认几个技术点。"
接下来的讨论中，马嘉祺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断飘向正在擦汗的丁程鑫，后者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只和舞伴们交谈。
其他人"所以，装置问题解决了吗？"
林教授终于问到了关键。
马嘉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马嘉祺"还在努力。"
林教授的表情严肃起来
其他人"只剩两天了，如果无法解决..."
马嘉祺"我会解决的。"
马嘉祺打断他，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尖锐。
舞蹈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丁程鑫终于看向他，眼中是复杂的情绪——担忧，失望，还有某种马嘉祺读不懂的东西。
马嘉祺"我回实验室了。"
马嘉祺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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