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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庭院中弥漫着凝重的氛围。芊安然负手而立,身姿挺拔
一(萧故)“七弟,我们兄弟相逢,莫要再这般生分。”
大哥望七,三哥 注视着七
七的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眼中映出的却仿佛是那些往昔阿谀奉承的仆从的影子。他们的神情、举止,在七的眼中逐渐与记忆里那些卑躬屈膝的身影重叠起来。
三(惜流年)“七弟,我们收到密信才知你我为血亲,你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七(芊安然)“密信是何人书写,你们可知?”
七 淡淡开口
七(芊安然)“究竟是那散播流言的奸佞之徒所为?还是出自知晓兄弟相认真相之人手笔?”
七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
一(萧故)“这……我们并不知”
七(芊安然)“那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聊,送客!”
三(惜流年)“等等!”
几位身强力壮的属下 缓缓走出,两位哥哥自知今日劝不回弟弟,没有 在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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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当今天这是场奸人引起的误会,只是奉劝两位——”
七(芊安然)“我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哥哥”
……
芊泽被扔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尾部更是要撕裂般,疼到快要脱离感知。
“也不知道老爷夫人留着这怪物干什么,要我说,就应该把他烧死!多晦气啊!”
“嘘,老爷自有考量,要你多嘴?”
“怕什么,这里又没别人!”
“说的也是……你还是太年轻了,老爷平素最注重名声,要是把芊泽烧了,外面肯定会传不好的流言……”
两个把他拖回来的下人,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清。
他们压根没把芊泽当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残忍的真相。
芊泽睁着三只眼睛,注视着破败的屋顶。
其实早在很小时,他就明白了这对夫妻的伪善,他们留下他压根不是念着血缘亲情,而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
但是明白了也没有用。
他的这具身体,分明是众人惧怕的模样,却一点也没有众人惧怕的力量。
唯一强大的地方,竟然是自愈,这仿佛是为了抗伤而存在的能力,实在是太可笑了。
要是能有轻易拧断人类脖子的力气,或者划开人类脑袋的利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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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像是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上空,黑漆漆的眼瞳里,堆聚着黏腻浓稠的恶意,和非人的凶狠戾气。
真想啊……
想把父母的头颅碾碎。
想把弟弟的眼睛挖出来。
想折断所有奴仆的手脚。
想看见好多好多的鲜血和死亡……
芊泽就这样什么也没做,睁着眼睛,躺到了傍晚。
他的身体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若不是那几只眼睛还睁着,绝对会被误认为死人。
但死人也没有他看上去惊悚。
少年血肉外翻,尾同死蛇,眼瞳纯黑,躺在一片血泊中,像极了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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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传来了几道脚步声,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院外传来一道声音:
七(芊安然)“你们就在这里等我。”
“是,少主。”
“少主,用这个掩住口鼻吧,别被怪物熏到了。”
芊泽的眼神变得阴鸷。
七(芊安然)“知道了”
那道熟悉的清脆男声,干脆应了,仿佛防止被熏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吱……”破败院门,被推开一角。
少年妖怪转动眼珠望过去,见远方天空晚霞绚丽,华衣少年手提明灯,神态明净似神,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竟让人生出即将被拯救的可怕错觉。
他忽地冷声开口:
六(芊泽)“滚远点。”
因为说话次数太少,又长时间没有喝水,他的声音又哑又沉,发声时还有声带撕扯感,和他这幅妖怪身体一样的狼狈、不堪入目。
但少年没有露出以往那样的嫌恶神色,他提着灯笼走近,直到站定在少年身旁。
芊泽和他对视。
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