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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庶民.

锦月如歌:恰如昨日玉箫笛

……

地牢里潮气蚀骨,墙根渗着黏腻的水珠,地上积着发黑的血渍与说不清的污渍,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腐气。

禾心影抱着膝盖缩在最里面的角落,冷不丁瞥见一只油光锃亮的黑虫从眼前慢悠悠爬过,吓得她猛地一颤,往墙角又缩了缩。

这里太冷了,冷得像冰窖,从头冻到脚,更没人理会她的哭喊与哀求。

她自小在蜜罐里长大,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别说是地牢,便是寻常人家的粗茶淡饭,她都从未沾过边。

禾如非与许之恒没和她关在一处,她不知道那两人被收在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被抓进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直到方才,守在牢门外的两个狱卒闲聊,三言两语提起了今日天星台上的惊变。

禾心影这才猛地想起被抓前,柳儿在她耳边慌张说的那些碎语,那些零散的片段在脑中拼凑、碰撞,渐渐显露出骇人的轮廓。

原来,她那位早逝的长姐禾晏,才是真正的飞鸿将军。

这些年,大哥禾如非竟一直与长姐互换身份,靠着长姐的功勋步步高升。

等到长姐真正进京,禾如非为了坐稳位置,为了掩盖这惊天秘密,竟狠心将亲姐姐溺死在了许家院子的池塘里!

禾心影只觉得后颈一阵发麻——难怪她每次路过那方池塘,总莫名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水下藏着什么怨魂。

难怪许之恒那段时间总在长姐从前住过的院子里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许之恒……他也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帮凶,是那刽子手中的一员?

禾心影抱着膝盖的手越收越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浑身却冷得像坠进了冰窟。

揭开这一切的,竟是封云将军肖怀瑾。

她忽然想起先前在玉华寺,母亲看见肖将军时,那般主动地上前搭话,当时只当是寻常寒暄。

如今想来,怕是母亲早就知晓什么,那看似平常的问候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情?

想到母亲禾二夫人,禾心影的心又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母亲……母亲也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一切吗?

父亲呢?

当年大伯父提出让大哥与长姐互换身份时,父亲难道就没有出声阻止过?

禾如非下令溺死长姐时,父亲是知情却默许,还是真的全不知情?

禾心影拼命想往好处想,希望父亲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可心底的声音却在冷笑——依着父亲那般看重权势的性子,怕是前者居多。

她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墙壁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来,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回首半生,竟像是一场荒唐的笑话。

她以为疼爱自己的父亲,原是为了利益可以无视骨肉亲情的凉薄之人。

她以为嫁的是知冷知热的如意郎君,那男人心里却藏着不可告人的祸心。

她以为威风凛凛、能护家族周全的大哥,竟是个窃取功勋、狐假虎威的赝品。

到头来,家散了,母亲去了,长姐更是早已化作池塘底的冤魂。

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抛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满心满眼,都是化不开的凄凉。

敢君之罪,那是要掉脑袋的。

禾心影蜷缩在冰冷的牢房角落,肩头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在空荡的狱室里低低回响。

罢了,死就死了。

她默默想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潮湿的稻草。

原本在这世上,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爹娘没了,兄长没了,连一向护着她的长姐也没了……

到了九泉之下,能和家人团聚,或许反倒是件好事。

正怔忡间,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狱道里格外清晰。

禾心影猛地抬眼,就见一个面生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个提着灯笼的狱卒。

两人走到她的牢门前站定,狱卒掏出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沉重的铁门,对着她躬身道……

如今这般境地,她确实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禾小姐,请吧。”

禾心影愣住了,茫然地抬头……

禾心影去哪儿?

她身上还穿着入狱时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眼底满是不解。

“陛下仁慈!”

狱卒放缓了语气,解释道……

“感念飞鸿将军当年平定西羌立下的赫赫战功,禾小姐您是飞鸿将军的嫡亲妹妹,陛下特意网开一面,留了您一条性命。”

“只是日后要贬为庶民,从今日起,您就不必再留在这里了。”

过了好一会儿,禾心影才慢慢消化了狱卒的话。

她眨了眨眼,眼眶忽然一热,却没有泪掉下来——这些日子,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地站起身,腿因为久跪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她沉默地走出门去,跟着那两人穿过长长的狱道,一步步朝着牢狱之外走去。

终于踏出那扇厚重的狱门,外头夜色沉沉,凉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孤零零地站在街角,看着远处零星的灯火,忽然之间得到了自由,脚下的路却变得茫然起来。

禾家没了,许家也没了……

那些曾经往来密切的亲戚友人,如今怕是都躲着她还来不及,谁又敢收留一个罪臣之妹?

天大地大,竟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所。

禾心影低下头,唇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轻得像叹息……

禾心影我还能去哪儿呢?

“禾小姐。”

身后忽然有人开口,打破了沉默。

禾心影回过头,是刚才那个和狱卒一起过来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青布短打,看着像是哪户人家的侍卫,神色平静地对她道……

“禾小姐若是没有可去的地方,可暂且去一处地方躲避。”

禾心影何处?

禾心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令姐少时曾在贤昌馆读过书。”

男子缓缓道……

“贤昌馆的馆长魏玄章先生,与令姐有过师生之谊。”

“魏先生得知了禾家的变故,对令姐的遭遇十分同情。”

“若是禾小姐暂且无处可去,可先去魏先生家中落脚。”

“魏先生长年宿在学馆,家中只有魏夫人在,倒也方便。

禾心影又是一愣,怔怔地站在原地。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低下头,唇边勾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禾心影原来……长姐死了,都还在庇佑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抬头看向那男子,轻声道……

禾心影请公子带路吧。

禾心影被人悄悄带离牢房时,关押着许之恒与禾如非的两处监牢里,两人对此竟都毫无察觉。

他们自被收监起便被分开看押,狱卒看管得极严,显然是怕这两个同案犯凑在一处,会私下串通供词,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禾如非看不见许之恒被关在何处,许之恒也无从知晓禾如非的境况,可对他们二人而言,这样的隔绝反倒成了件“好事”。

毕竟,这两人如今早已是水火不容的局面——真要将他们关在同一间牢房里,怕是不等旁人动手,当下就会扭打起来,拼个你死我活。

许之恒恨禾如非入骨,恨他利欲熏心,最终连累自己一同跌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禾如非更是对许之恒鄙夷至极,恨他在天星台事发的那一刻,便如惊弓之鸟般慌了阵脚,迫不及待地将所有罪责与脏水都一股脑泼到自己头上。

只为能撇清关系、苟全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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