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南小镇西头,有个姑娘叫思思。生得一双杏眼似含秋水,柳叶眉儿微微蹙着时,倒像春日里沾了雨的桃花,惹人怜爱。旁人都道她名字取得巧,心思也似那细密的雨丝,柔肠百转。
思思最爱做的事儿,是蹲在自家小院的葡萄架下,拿根细木棍儿在泥地上画画。画什么呢?有时是隔壁阿婆卖的栀子花,有时是巷口瘸腿儿的小黄狗,更多时候,是画她没见过面的爹——听娘说,爹在很远的码头做搬运工,袖口总沾着海盐的白霜。
那日天刚蒙蒙亮,思思揣着刚蒸好的糯米糕,蹲在巷口等送信的邮差。晨雾裹着露水,把她的粗布裙角洇得半湿。她见邮差远远来了,忙踮着脚迎上去,脆生生喊:“大叔,可有我爹的信?”邮差摇摇头,她便抿着嘴往回走,辫子上的红头绳也耷拉下来,像朵打了蔫的石榴花。
可这姑娘心里头,总藏着股子韧劲。见娘日夜操劳,手指被浆洗的衣服磨出厚茧,她便偷偷把画的花草描在绢帕上,托镇上的货郎带去城里卖。有人笑她:“小丫头片子,这帕子上的花能当饭吃?”思思却歪着头回:“我娘说,心诚则灵,画里有念想,总能换些油盐钱的。”
后来啊,货郎真带回了银钱,还捎来句话:“城里有位夫人,说你画的栀子花,跟她老家院里的一个样。”思思听了,蹲在葡萄架下咯咯地笑,眼泪却吧嗒吧嗒掉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