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杨隋和武周都出去劝架加看戏了,而伪楚和伪齐被后金拽着顺带了清一块去隔壁屋了……
而现在……
完颜金的房间里,檀香与酒气交织着,酿出几分暧昧又危险的氛围。北宋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完颜金身上,指尖还在她腰间的金绣鸾纹上轻轻划着,惹得美人频频蹙眉。耶律辽坐在对面,冰蓝色的眼瞳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指节攥得发白,桌上的银壶被他捏出几道凹痕。
南宋摇着折扇,扇面上的“钱塘潮”被他晃得支离破碎,嘴角噙着的笑看不透深浅。蒙帝的狼头佩在指间转得飞快,目光时不时扫过南宋那张欠揍的脸,又落回完颜金泛红的耳根,喉间发出声低低的嗤笑——这屋里的火药味,比当年蒙古铁骑踏破中都城时还要浓。
西夏斜倚在榻上,眼尾的朱砂痣随着他轻晃的酒杯闪烁,分明是副看好戏的模样。他刚抿了口烈酒,就见北宋突然凑到完颜金耳边说了句什么,声音低得像蚊蚋。
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
完颜金猛地抬手,将北宋摁在了雕花梨木桌上。她的指节抵着北宋的后颈,耳根红得快要滴血,金钗在鬓边颤巍巍的,声音又气又急:“北宋!你再胡言乱语试试?!”
北宋趴在桌上闷笑,锦袍的下摆被压出褶皱,声音里满是戏谑:“试试就试试……你的耳垂,比桃花蜜还甜呢……”
“你——”完颜金的指尖更用力了些,却终究没舍得真下手。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更是掀起千层浪。蒙帝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耶律辽,声音压得极低:“我说,你作为金娘的养父,到底对她存着什么心思?能让她恨你恨到提起来就咬牙。”
耶律辽的目光从打闹的两人身上移开,落在蒙帝那张写满探究的脸上,冰蓝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曾经吗?”他沉默片刻,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酒杯,“那时候契丹刚灭了女真部落,她哥哥渤海国的意识体消散前夜,是抱着她的腰咽的气。后来几个契丹兵把她拖到我面前时,她还穿着染血的粗布裙,发间还缠着草屑。”
“她没哭?”南宋的折扇停在半空,语气里难得带了点认真。
“哭过。”耶律辽望着窗外飘落的桃花瓣,声音轻得像叹息,“眼尾的红痕没褪干净,可在我面前,愣是咬着唇没掉一滴泪。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雪地里饿极了的狼崽,明明怕得发抖,却偏要梗着脖子瞪我。”
蒙帝想起初见完颜金时的模样——那时她刚从金銮殿的废墟里爬出来,玄色宫装沾满尘土,手里还攥着半块烧焦的龙纹玉印,眼神里的倔强和耶律辽描述的如出一辙。
“所以,”西夏终于开口,酒杯在指尖转了个圈,“你说的两次深刻印象,一次是灭亡之际,另一次是……”
“是她及笄那年。”耶律辽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涩的回忆,“那天我和北宋的老东西谈完盟约,喝了些酒,昏昏沉沉走错了路,竟摸到了她的寝殿。推开门时,就见她抱着个空酒坛缩在榻边,地上还滚着三四个金阑酒的瓶子——那是她哥哥渤海生前最爱喝的酒。”
蒙帝挑了挑眉:“金娘的酒量确实差得离谱,当年我不过给她斟了半杯,她就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神都直了。”说这话时,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快得像错觉。
“她见我进来,突然笑了。”耶律辽的声音低了些,“那笑容又甜又野,像偷喝了酒的小猫,摇摇晃晃地扑过来,抓住我的衣袖就不肯放。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踮起脚,用舌尖轻轻舔了舔我的唇角——带着金阑酒的甜香。并且那时候我才发现她的样子尤其是她的眼睛很好看……好看的想给她挖下来……”
南宋的折扇“啪”地合上,蒙帝的狼头佩差点捏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句话:禽兽!
“然后呢?”西夏追问,杯沿抵着唇角,眼底却没了笑意。
“我……”耶律辽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复杂,“我撬开她的唇,又给她灌了几口金阑酒。她本就醉得厉害,被我这么一折腾,哼唧了两声就软倒在我怀里,像团没骨头的棉花。”
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沿的冰裂纹:“我把她抱到榻上时,她突然在梦里哼了声‘哥’,然后就往我怀里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死死攥着我的衣襟不放。那时候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月光照在脸上,白得像玉……”
“所以你就——”南宋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把她上了。”耶律辽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她哭了,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像雪化成的水。哭的时候也不闹,就咬着唇抽噎,那模样……确实很好看。”
“禽兽不如的玩意儿!”蒙帝终于忍不住低骂出声,狼头佩在他掌心硌出红痕。南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折扇的竹骨被他捏得发白。
耶律辽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望着窗外那片被桃花雾笼罩的方向,冰蓝色的眼瞳里空茫一片:“后来她醒了,没骂我,也没闹,只是默默穿好衣服,对着铜镜梳了半个时辰的头发。从那以后,她看我的眼神里,就多了些别的东西——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武周掀帘而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显然是刚从桃花林的闹剧里脱身:“你们猜怎么着?赵匡胤把紫薇的油纸伞打折了,现在正被酆都按在桃树上揍呢!”
满室的沉寂瞬间被打破。蒙帝和南宋对视一眼,暂时压下心头的火气,齐齐起身往门外走。耶律辽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眼仍在桌前打闹的北宋与完颜金,突然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带着灼人的辣。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渤海国的意识体消散时,完颜金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原来有些债,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欠一辈子。
桃花林的方向,隐约传来酆都的怒吼和赵匡胤的痛骂。而完颜金的房间里,北宋正笑着吻去完颜金眼角的泪,窗外的桃花瓣,又落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