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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灯……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花树的枝桠在虚空中轻轻摇晃,挂在上面的油纸灯笼明明灭灭,暖黄的光晕里,似乎藏着无数未说尽的故事。酆都握着冥魂镰幡,镇魂铃的余响还在耳畔萦绕,他望着那棵诡异的花树,眉头拧成了死结:“现在该怎么办?”

混沌团子虽暂时退回树中,可那道愈合的裂缝里,仍不断透出阴冷的气息,像只蛰伏的野兽,随时会再次扑出来。

勾陈的镇岳裂天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的星芒刺破虚空:“如果混沌是从这棵树里来的,难道要把树砍断?”

“怕是没那么容易。”杨坚摸着藏珠拂尘上的珍珠,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这树的根,怕是扎在紫薇的神魂深处,砍断它,她未必受得住。”

正说着,李世民的浅魂忽然朝着花树走近了几步。她停在一盏灯笼下,白金色的眼瞳望着灯笼上模糊的字迹,忽然轻声念了出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

“那不是……”猪婆龙(杨广)猛地顿住脚步,蛟龙鞭差点从手里滑出去。这句子他太熟了——当年灭陈后,他曾在南书房翻到过诸葛亮的《出师表》,正是这开篇的句子。可这灯笼上怎么会有?

亢金龙(李渊)也皱起眉,金雷枪的枪杆在掌心轻敲:“看出来啥了?”

李世民的浅魂指尖轻轻点向那盏灯笼,灯笼纸薄如蝉翼,被她一碰竟微微颤动起来。“七星灯。”她吐出三个字,话音刚落,那盏灯笼突然“啪”地一声炸开,细碎的纸烬像流萤般飘散在虚空中。

随着灯笼破碎,花树中心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咔哒”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树身最粗壮的枝干里,竟缠绕着无数道漆黑的锁链,而此刻,其中一道锁链竟出现了一丝松动!

“看来当年诸葛丞相七星灯续命失败,被紫微星看见了。”李世民的浅魂望着那松动的锁链,唇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这些油纸灯笼,就是锁住花树中心混沌的锁链。”

心月狐(李建成)挑了挑眉,月狐刃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光,他随手挑起旁边一盏灯笼,刃尖轻轻一划——那灯笼瞬间破碎,花树中心的锁链又松动了一分,裂缝里透出的阴冷气息更重了些。

“也就是说,得把这些灯笼全毁了?”他看向众人,眼底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动手。”勾陈言简意赅,镇岳裂天枪横扫而出,一道星芒劈向高处的灯笼,瞬间碎了三盏。

酆都也不含糊,冥魂镰幡一挥,镰刃带着幽冥的寒气掠过,成片的灯笼应声而碎;李渊的金雷枪凝聚雷光,每道闪电都精准击中一盏灯笼;杨广的蛟龙鞭甩得如臂使指,蟒纹鞭身扫过之处,纸烬纷飞;杨坚的藏珠拂尘更是厉害,银丝翻飞间,灯笼像被无形的手撕碎,连碎屑都落不下;李建成的月狐刃则专挑那些藏在枝桠深处的灯笼,刃光闪烁,无一漏网。

李世民的浅魂抱着古筝站在一旁,偶尔拨响一根琴弦,音波震碎离她最近的灯笼,白金色的眼瞳里满是看戏的慵懒——反正混沌团子不追她,她乐得清闲。

盏盏灯笼破碎,花树中心的锁链松动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几乎要完全崩断。当最后一盏灯笼在李渊的雷光中化为飞灰时,整棵花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无数花瓣簌簌坠落,露出了枝干中心那团被锁链死死缠绕的混沌!

“咔嚓——”

最后一道锁链彻底崩断,那团混沌猛地挣脱束缚,像黑色的潮水般涌出,在空中凝聚成比之前大了数倍的团子,无数只眼睛在表面转动,发出刺耳的嘶鸣!

“得把它解决掉!”勾陈率先冲了上去,镇岳裂天枪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刺向混沌。

“你们加油。”李世民的浅魂往旁边又挪了挪,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这东西还是不追我。”

亢金龙/心月狐/猪婆龙/杨坚/酆都/勾陈:“……”

这时候说风凉话,是想被混沌团子一起追吗?

“它娘的!这东西没有实体,攻击根本无效,怎么打啊?!”杨广气得爆了粗口,蛟龙鞭抽在混沌团子身上,依旧像打在棉花上。

“世民!你快想办法!”李渊的金雷枪不断释放雷光,却只能让混沌团子的动作顿一下,根本伤不了它分毫。

“我能有啥办法?”李世民的浅魂耸耸肩,正想说“要不你们也试试不动手”,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只见一颗莹白的珠子凭空出现在混沌团子头顶,珠子上刻着九曲连环的纹路,落地的瞬间突然暴涨,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混沌团子牢牢困在其中!那团子在屏障里疯狂冲撞,却怎么也挣不出去,只能发出徒劳的嘶吼。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

不远处,一个身着玄紫色龙纹袍的男子正缓步走来。他的长发如泼墨般垂落,发间缀满了细碎的白色星辰,头戴十二旒冠冕,金瞳在幽暗的虚空中亮得惊人,俊美得几乎不似凡人。而他怀里,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昏迷的紫薇,淡紫色的长发与他的玄紫衣袍交缠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是你……”勾陈看到来人,瞳孔骤然收缩,握枪的手猛地收紧,镇岳裂天枪的星纹竟因他的震惊而微微闪烁。

李世民的浅魂却比他镇定得多,她抱着古筝,对着来人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敬意:“好久不见,紫薇大帝。”

“什么?!”

李渊、李建成、杨广、杨坚、酆都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个个都懵在了原地。

紫薇大帝?

那个传说中与天帝分庭抗礼、执掌周天星轨、却在数千年前突然隐匿的紫薇大帝?

可……他怀里抱着的,不是紫薇吗?

难道说……

众人的目光在男子与他怀中的紫薇之间来回逡巡,突然想起紫薇拒绝玉帝之位时的淡然,想起她偶尔失神时念叨的“忘了什么”,想起她身上那股连阎王爷都管不了的气场……

无数碎片在脑海中拼凑,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渐渐浮现——

眼前这个男子,就是紫薇?或者说,是紫薇被封印的、属于“紫薇大帝”的那部分神魂?

被困在九曲珠里的混沌团子似乎感受到了男子的气息,嘶吼声变得更加凄厉,却始终无法冲破屏障。男子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紫薇,金瞳里闪过一丝柔和,随即抬眸望向众人,声音低沉如古钟:“让各位见笑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棵摇摇欲坠的花树,又落在九曲珠上:“这混沌,是她不愿面对的执念所化。今日,该了了。”

话音未落,他抬手对着九曲珠轻轻一点,那颗莹白的珠子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混沌团子完全吞噬。光芒散去后,珠子与团子都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被花树吸收殆尽。

花树剧烈地摇晃了几下,那些由记忆碎片组成的花瓣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虚空。

虚空中只剩下男子抱着紫薇的身影,和目瞪口呆的众人。

李世民的浅魂看着那男子,忽然明白了——紫薇不是忘了什么,而是把最强大的自己,藏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或许是伯邑考的惨死让她厌倦了纷争,或许是数千年的孤独让她选择了摆烂,但当她的神魂真正陷入危机时,属于紫薇大帝的力量,终究会苏醒。

“她……”酆都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被男子抬手制止。

“她累了。”男子低头,指尖轻轻拂过紫薇苍白的脸颊,“等她醒了,一切自会明白。”

说罢,他抱着紫薇,转身朝着虚空深处走去。玄紫色的衣袍在星子中飘动,渐渐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原地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和一片寂静的虚空。

“所以……紫薇是紫薇大帝?”杨广喃喃自语,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李渊叹了口气,金雷枪上的雷光渐渐散去:“难怪她能让勾陈和酆都都护着……”

心月狐(李建成)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月狐刃在掌心轻轻转动:“看来,我们都小看她了。”

李世民的浅魂收起古筝,白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早就觉得紫薇不简单,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来头。

勾陈和酆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不管紫薇是谁,只要她能醒过来,就好。

虚空的风渐渐平息,星子重新归于宁静。众人知道,这场梦域之行,或许已经接近尾声。

而紫薇醒来后,又会带来怎样的故事?

没人知道答案。

但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淡紫色长发的星主醒来,笑着对他们说一句:“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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