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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逐月楼的门被轻轻带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檀香在铜炉里安静地燃烧,星砂透过窗棂落在地板上,画出细碎的光痕。屋里只剩下紫薇和紫薇大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你……过得还好吗?”紫薇先开了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星纹。她其实想问的是“这三千年,你独自困在神魂深处,孤独吗”,话到嘴边却成了最平淡的问候。

大帝站在窗边,玄紫色的衣袍被风拂起一角,金瞳望着窗外流转的星轨:“……还行吧。”

他没说的是,有她的记忆陪着,倒也不算难熬。看着她摆烂,看着她护短,看着她对着貔貅傻笑,看着她偶尔因伯邑考的记忆失神——那些鲜活的片段,比星轨的流转更让他觉得“存在”。

“话说……”紫薇酝酿了片刻,抬头看向他,“你为什么要熬到现在才出现?那个青丘狐主不是早就没了吗?我听说,跟她有关系的狐妖全族,都被灭干净了。”

当年青丘狐主的执念太深,最终堕入魔道,连带着整个青丘都被牵连。这事在三界不算秘密,只是没人知道背后是谁下的手。

大帝转过身,金瞳里映着她的影子:“为什么?”

“惹着人了呗。”紫薇耸耸肩,目光扫过逐月楼的天花板,那里绘着二十八星宿的轨迹,“碰了人家的底线,总得付出代价。”

大帝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是谁动的手,只是没想到她连这都知道。

“所以到底惹着谁了?”他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紫薇忽然笑了,淡紫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个嘛……”

——是的,就是那个入了魔的赤炩。

如今这位爷正被“安置”在冥界,美其名曰“反省”,实则是被黄帝和赤帝联手看着,免得他再闹出什么乱子。

但“老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乖乖待着。

紫薇的思绪飘到了冥界那两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身上——诗洛和玫泫。

诗洛是淡肉色的半卷发,金瞳里总带着点漫不经心,常年穿着一身紫罗兰加清薄荷色的洛丽塔裙,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洋娃娃;玫泫则是淡米白色的长发,金瞳温润,偏爱桃红色的古风裙,安安静静的,总喜欢跟在诗洛身后。

一个是赤炩用自己的魔气创造出来的,一个是在黑森林里莫名出现的,却偏偏都带着刘备曾经的残魂气息。

岫晏(刘秀)每次见到这俩孩子,都忍不住扶额叹气:“为什么这么闹心呢……”

当年刘备为了保住这两个孩子,几乎是以死相逼,才没让赤炩把她们扔回黑森林。据说那一次,刘备和赤炩(刘邦)吵得差点把阴阳阁的天花板掀了,诸葛亮在旁边劝了整整一夜,才勉强压下两人的火气。

紫薇还记得不久前的魔妖聚会——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妖,大概是仗着自己跟青丘有点远亲,喝醉了酒,竟把一杯烈酒泼在了诗洛的头发上。当时诗洛只是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旁边玫泫的头发,轻声说“别在意”,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可第二天凌晨,迷雾还没散开,那一群参加聚会的狐妖就被人屠杀干净了,一个没剩。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但紫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除了那个护短到偏执的赤炩,还能有谁?

“赤炩他不头疼是假的。”紫薇对着大帝摊摊手,“一边要看着这俩孩子,一边要防着黄帝念叨,还得时不时应付赤帝的‘关心’,换谁都得掉层皮。”

大帝没说话,只是金瞳里闪过一丝了然。

其实黄帝也挺无语的。

自家好好一个白帝(刘备前世),怎么就跟赤帝(炎帝)的儿子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那点渊源,其实简单得可笑——

就因为当年白帝(白儿)长得好看,赤帝之子(也就是后来的赤炩)见了,心里觉得“嗯,不错”,从此就缠上了。

黄帝:“……”

他至今还记得,当年赤帝(炎帝)得知儿子的心思时,不仅没拦着,反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昆仑山上,一脸“我看你俩能折腾出什么花来”的表情,淡定得像在看戏。

赤帝(炎帝):(嗑着瓜子,深藏功与名)

紫薇看着大帝脸上难得出现的“无语”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是不是觉得很离谱?”

大帝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还好。比起被青丘狐主追三千年,这点事不算什么。”

紫薇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大帝低笑一声,没再逗她。他望向窗外,金瞳里的星芒渐渐变得深邃:“赤炩的执念太深,诗洛和玫泫又是刘备的残魂所化,这纠缠,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断。”

紫薇沉默了。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赤炩对刘备的执念,已经成了他的魔障;而诗洛和玫泫的存在,无疑是在这魔障上,又添了一把火。

“管他呢。”她忽然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黄帝头疼就让他头疼去,赤炩闹就让他闹去,我只想再睡会儿。”

大帝看着她耍赖的样子,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指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星力涌入,抚平了她眉宇间的疲惫:“睡吧。这次,我守着。”

紫薇“唔”了一声,没再反驳。意识沉入梦乡前,她仿佛又听到了忘川河畔的喧嚣,听到了赤炩和刘备的争吵,听到了诗洛和玫泫的笑声……

这些乱糟糟的人和事,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但或许,就这样乱着,也挺好。

至少,不孤独。

逐月楼外,风还在吹,星子还在转。酆都不知被勾陈拽去了哪里,李世民的浅魂还在廊下弹着古筝,刘备和诸葛亮大概又去了阴阳阁,李渊他们或许在忘川河畔看着李隆基继续闹笑话……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大帝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沉睡的紫薇,金瞳里映着她的睡颜,也映着漫天星辰。

三千年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

至于未来会怎样?

谁知道呢。

但只要她在身边,再乱的局,他都能陪她一起拆。

逐月楼的门被轻轻带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檀香在铜炉里安静地燃烧,淡紫色的纱幔垂落,拢起一片私密的空间。紫薇盘腿坐在床榻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锦被上的星纹,而紫薇大帝就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椅上,玄紫色的衣袍衬得他金瞳愈发璀璨,却没了之前的疏离,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温和。

“你……过得还好哦。”紫薇先开了口,声音有些飘忽,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大帝执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温水,动作从容:“……还行吧。”

他的声音比在梦域时低了些,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紫薇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才敢抬头看他——这张脸与她在镜中偶尔窥见的虚影重合,却又带着全然不同的气场,让她莫名心安。

“话说……”紫薇抿了口温水,像是鼓足了勇气,“你为什么要熬到现在才出现?那个青丘狐主不是早就没了吗?我听说,跟她沾亲带故的狐妖,全族都被灭干净了。”

当年青丘狐主的执念有多疯魔,她“共享”的记忆里就有多清晰。可狐主早在商周交替时就被打散了妖魂,按说大帝早该解开封印,为何偏偏等到她神魂动荡时才现身?

“为什么……”紫薇抬头看向天花板,逐月楼的穹顶依旧绘着星图,只是此刻在她眼里,那些星轨都缠着剪不断的线,“惹着人了呗。碰人家底线,总得付出代价。”

大帝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金瞳里闪过一丝了然:“所以,到底惹着谁了?”

紫薇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带着点狡黠,又有点无奈:“还能有谁?赤炩呗。”

***赤炩,赤帝之子,刘邦的前世。

这个名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不少人的记忆里。黄帝至今想起来都头疼——自家好好一个白帝(刘备前世),怎么就被赤帝家的小子缠上了?

说起来荒唐,当年赤炩初见白帝时,不过是个总跟在兄长身后的毛头小子,却对着惊才绝艳的白帝看直了眼,红着脸说“你长得真好看”。赤帝(炎帝)在一旁看得直乐,拍着黄帝的肩膀说“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没成想这一眼,竟成了三千年执念的开端。

白帝陨落后,赤炩的执念疯长成魔。他入了血族,统一冥界,手段狠戾得连阎王爷都要让三分。而他最恨的,除了当年害过白帝的人,就是那些敢打白帝“残魂”主意的存在——比如青丘狐主。

“诗洛和玫泫,你知道吧?”紫薇放下水杯,声音轻了些,“一个是赤炩用刘备的残魂碎片创造的,一个是在黑森林里莫名出现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刘备年轻时的模样。”

大帝点头。他虽隐匿多年,星轨的异动却瞒不过他。那两个孩子出现时,他能感觉到白帝的气息在冥界翻涌,带着赤炩偏执的温柔。

“刘备当年为了护着她们,跟赤炩吵得差点掀了冥界的天花板。”紫薇想起诸葛亮说过的场景,忍不住叹气,“刘备以死相逼,才没让赤炩把那俩孩子扔回黑森林。”

赤炩的爱从来都是毁灭性的。他既想留住白帝的影子,又容不得那影子有半分“不纯”,诗洛和玫泫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执念的拷问。

而青丘狐主的残余势力,偏就不长眼。

“前阵子魔妖聚会,有个狐妖喝醉了,把酒泼在了诗洛头发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提‘白帝的残魂就是个笑话’。”紫薇的声音冷了下来,“诗洛当时只是揉了揉玫泫的头发,让她别在意,可第二天凌晨,迷雾还没散呢,那一群狐妖就被屠杀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没剩。”

动手的是谁,不言而喻。

赤炩从不屑于掩饰。谁敢碰他的逆鳞,他就敢让谁灰飞烟灭。青丘狐主当年追着紫薇大帝不放时,没少嘲讽白帝“早死的废物”,这笔账,赤炩记了三千年,如今正好算在她的余孽头上。

“赤炩头疼是假的。”紫薇嗤笑一声,“他怕是觉得,终于有机会‘替’白帝报仇了。”

大帝沉默了。他想起当年青丘狐主缠着他时,白帝曾笑着说“赤炩那小子瞪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拆了”。那时只当是玩笑,如今看来,倒是他低估了那份执念的重量。

“黄帝也挺无语的。”紫薇想起勾陈跟她说的八卦,忍不住乐了,“他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家儿子怎么就跟赤帝家的小子扯上了,当年到底发生了啥。”

大帝抬眸看她,金瞳里闪过一丝笑意:“你知道?”

“我猜的。”紫薇耸耸肩,学着李世民浅魂的语气,“还能是啥?不就是人家白儿长得好看,赤炩那小子看对眼了呗。”

话音刚落,两人都静了下来。檀香的烟气在两人之间缭绕,像是在无声地应和。

是啊,哪有那么多复杂的缘由。

或许只是初见时,白帝站在昆仑之巅,白衣胜雪,回眸一笑;而赤炩恰好在那一刻抬头,心脏漏跳了一拍,从此便刻进了骨血里。

执念也好,疯魔也罢,三千年兜兜转转,竟还牵扯出这么多恩怨。

“所以你不早点出现,是怕赤炩?”紫薇挑眉,故意逗他。

大帝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她面前,金瞳里映着她的影子:“怕他?”他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是怕吓着你。”

怕她接受不了这混乱的过往,怕她厌恶这共享的记忆,怕她……不想认他。

紫薇捂着额头瞪他,眼底却没了怒意,反而有点发烫。她别过脸,看向窗外:“谁会被吓着……”

窗外的风带着忘川河的水汽吹进来,拂动了淡紫色的纱幔。远处传来酆都和勾陈的吵嚷声,大概是又在为谁该去给赤炩“通风报信”而争执。

大帝看着她泛红的耳根,金瞳里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三千年的等待,三千年的隐匿,终究是值得的。

“好了。”他抬手,轻轻将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那些事,有我在。”

紫薇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逐月楼外,阳光正好,星辰不坠。那些纠缠的恩怨,疯魔的执念,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至少,此刻他们都在。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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