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莲岛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的暖意,蓝纹小猫蹲在廊栏上,爪子正饶有兴致地勾着黄帝衣摆上垂落的玉佩绳穗。
那玉佩是昆仑山的暖玉,绳穗缀着几颗小珍珠,晃动时会发出细碎的响声。小猫的金瞳紧紧盯着穗子,身子微微前倾,尾巴尖绷得笔直,像株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的狗尾草。勾到绳穗的瞬间,它兴奋地“喵”了一声,抱着穗子在栏杆上打了个滚,绒毛蹭得珍珠亮闪闪的。
黄帝站在廊下,没敢动——怕惊着这难得温顺的小家伙。他看着小猫把绳穗缠得乱七八糟,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指尖甚至悄悄碰了碰它的尾巴尖,软得像团棉花。
不远处的海棠树下,赤炩正靠在树干上,指尖轻轻蹭着小猫的脑袋。小家伙大概是玩累了,蜷在他腿边打盹,耳朵尖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连他摸向头顶软毛的手,都没躲开。
这场景若是让旁人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毕竟平日里,无论是黄帝还是赤炩,想靠近渁淼半分都难。可此刻,小猫却亲昵得像只家养的宠物,连防备都卸了个干净。
只是这温顺,仅限于她没想起刘备的记忆时。
就像一锅刚炖好的汤,加了合适的料才鲜美,一旦添了不该加的东西,味道就变了。某天清晨,小猫在诸葛亮怀里醒来,金瞳里忽然闪过一丝清明——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黄帝的眼神瞬间变了。
没有了往日的亲昵,只剩下警惕。
黄帝刚想伸手再摸一下她的耳朵,小猫却像被烫到似的,“嗖”地一下蹿出去,踩着莲塘的荷叶跑远了,连诸葛亮递过来的牛奶都没顾上喝。
赤炩恰好从旁边走过,看到这一幕,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红纹暗了暗——他知道,是刘备的记忆回来了。
等刘备(白帝)的身影出现在宫星殿时,情况倒是比渁淼时好了些——她不会一见到黄帝和赤炩就跑,只是会礼貌地保持距离,金瞳里没了往日的温度。
可这时候,黑脸的换成了旁人。
白帝身侧的凤凰忽然展开羽翼,金色的羽毛泛着冷光,死死盯着靠近的赤炩,喉间发出低低的唳鸣,像在警告“再过来就不客气”。凤凰是白帝的伴生神兽,自涿鹿之战起便跟着她,最是护主,尤其见不得赤炩这曾让她陷入心魔的人靠近。
更别提那隐藏在殿内阴影里的白泽。
没人知道白泽具体藏在何处,只偶尔能看到一道雪白的影子在暗处闪过。它是白帝在涿鹿之战后,和赤炩(那时还未入魔)在战场附近捡到的幼兽。这么多年过去,白泽早已通了人性,却始终对赤炩带着敌意——大概是记着当年他入魔后,对白帝的伤害。
白帝对这只白泽,不能说没感情。当年战场荒草丛生,是这小家伙陪着她在尸骸堆里找过伤员,也曾在寒夜里蜷在她怀里取暖。只是后来赤炩入魔,白泽便藏进了黑暗,两人的交集也少了,感情淡得像杯凉透的茶。
但无论如何,无论是渁淼还是刘备,她最亲近的,始终是诸葛亮和姜维他们。
清晨会和诸葛亮在莲塘边散步,听他讲兵法里的巧思;午后会窝在姜维身边,看他批改那些模仿《出师表》的课业,偶尔还会用爪子把写错的字划掉;傍晚则会和红小楹一起烤饼干,哪怕经常把面团揉得满脸都是。
唯独对两个人,她始终带着明显的疏离——曹操和陆逊。
曹操坐在棋盘旁,看着小猫远远绕开他跑向诸葛亮,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和刘备,算得上是生前相爱相杀的死敌,从虎牢关到赤壁,从汉中到荆州,打了一辈子,也斗了一辈子。哪怕如今都成了这桃莲岛的“常客”,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对峙感,也没消散半分。
“至于吗?”曹操摸了摸鼻子,“当年赤壁我输得那么惨,还不够给你解气?”
没人理他。
陆逊的处境更微妙些。他坐在廊下看兵书,眼角余光瞥见小猫从旁边跑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当年夷陵之战,是他一把火烧了蜀军的连营,也是他,成了压垮刘备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份“仇”,哪怕过了千年,也没那么容易消解。
“我当年也是各为其主。”陆逊小声嘀咕,却没敢抬头——他怕对上白帝那双没什么温度的金瞳。
紫薇抱着刚烤好的桂花糕路过,听到两人的嘀咕,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现在知道怕了?当年跟人家死磕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曹操:“……”
陆逊:“……”
阳光穿过桃树枝叶,落在白帝和诸葛亮相谈甚欢的身影上,也落在曹操和陆逊略显尴尬的脸上。
桃莲岛的风总是暖的,却吹不散有些刻在记忆里的过往。只是没关系——毕竟日子还长,那些曾经的恩怨,或许会在一次次的相处里,慢慢变成彼此心照不宣的“老伙计”情谊。
至少现在,小猫已经愿意在曹操下棋时,蹲在远处看两眼了。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开始……

桃莲岛的清晨总飘着淡淡的桃花香,蓝纹小猫踩着露水在花海间蹦跶,忽然盯上了黄帝腰间垂着的玉佩——墨玉缀着明黄流苏,风一吹就晃悠悠的,像极了逗猫棒。
“喵~”
小猫纵身一跃,爪子精准勾住流苏,身子悬在半空晃来晃去。黄帝刚要抬手去接,它却已经抱着流苏落在草地上,用爪子扒拉着玉佩绳穗,玩得不亦乐乎,金瞳里满是狡黠。
“你这小家伙……”黄帝无奈地笑了,伸手想去摸它的头,却被小猫敏捷地躲开——它叼着流苏往莲塘跑,还不忘回头冲他晃了晃尾巴,像是在挑衅。
而赤炩,总能在午后的桃树下找到熟睡的小猫。那时的渁淼蜷在软垫上,爪子轻轻搭在脸旁,呼吸均匀得像晚风。他会蹲在旁边,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耳朵尖,见她没醒,才敢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绒毛软得像团云,蹭得指尖发痒。赤炩的动作很轻,红纹在眼底渐渐柔和——这样的时光,总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她还没被那些沉重的记忆困住的时候。
可这样的亲近,从来只属于“渁淼”。
一旦那锅“记忆的汤”添了料,当她眼底闪过属于刘备的温润与锐利时,一切就变了。
前一秒还在跟黄帝玩流苏的小猫,会瞬间竖起耳朵,金瞳里没了半分稚气。只要黄帝再往前一步,她就会“嗖”地蹿出去,转眼消失在桃林深处,连尾巴尖都不会留下。
赤炩更甚。若是刘备醒着,他哪怕只是站在十步外,她都会立刻起身,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下来。有时诸葛亮不在身边,她甚至会直接召出顾应剑,剑尖指着他,语气里没半点温度:“止步。”
比起渁淼的“逃跑”,刘备的反应更显疏离。可这时,黑脸的就换成了她身边的凤凰——那只通体火红的神鸟会展开翅膀,将刘备护在身后,喙尖闪着寒光,冲赤炩和黄帝发出警告的啼鸣。
没人注意到,暗处的树枝上,总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兽。白泽的眼瞳像极了琉璃,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偶尔会在刘备转身时,悄悄跟上去几步,又很快隐入黑暗。
这只白泽,是涿鹿之战后,白帝在战场废墟里捡的。那时的它还只是只幼兽,缩在断戟旁瑟瑟发抖。白帝将它抱在怀里,用体温暖着它,直到它睁开眼。
赤炩还记得,那段时间,她总把白泽带在身边,教它辨认草药,给它讲战场外的故事。只是后来他入了魔,涿鹿的硝烟散了,他们之间的温情,也跟着埋进了时光里。
如今的白泽,更像个沉默的旁观者。它对白帝不是没感情,只是那份感情被岁月磨得淡了,淡到只剩下远远的守护——就像它藏在黑暗里的身影,从不主动靠近,却也从未离开。
但无论渁淼还是刘备,心底最亲近的,始终是诸葛亮和姜维他们。
清晨会窝在诸葛亮的书桌上,看他写《出师表》,偶尔用爪子蘸着墨,在纸上按个小梅花印;午后会跟着姜维去练剑,蹲在旁边看他舞枪,等他练完了,就叼着他的衣袖要牛奶;傍晚还会跟红小楹一起烤饼干,哪怕总把面团弄得满脸都是。
可这份亲近,从不分给曹操和陆逊。
曹操每次想凑过来逗猫,得到的总是小猫炸毛的“哈”声——毕竟是生前斗了一辈子的死敌,从虎牢关到赤壁,从汉中到荆州,他们是棋逢对手的英雄,也是彼此最忌惮的宿敌。哪怕过了千年,那份刻在骨子里的“警惕”,也没消散半分。
至于陆逊,情况更甚。
刘备醒着时,只要看到他,金瞳里就会掠过一丝冷意,转身就走,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当年夷陵之战,陆逊一把火烧了连营七百里,也烧尽了蜀汉最后的希望——那是她死前最痛的一场败绩,也是她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疤。
“呵,这区别对待,够明显的。”紫薇靠在廊柱上,看着曹操和陆逊被小猫冷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细节丰富,角度全面,不愧是你啊,白帝。”
曹操黑着脸,摸了摸被小猫挠到的袖口:“什么死敌?本王当年明明是欣赏她!”
陆逊则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刘备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从未想过,一场战争的恩怨,会延续这么多年。
而躲在暗处的白泽,看着刘备走向诸葛亮的身影,眼瞳里泛起淡淡的光。它轻轻甩了甩尾巴,转身隐入更深的黑暗里——只要她过得好,这样远远看着,就够了。
桃莲岛的风还在吹,桃花落在诸葛亮和刘备的肩头。他们并肩走着,聊着当年的蜀汉,聊着如今的桃莲岛,偶尔传来几句笑声,温柔得像这永不落幕的春天。
至于那些恩怨、疏离与守护,都成了这春天里,不那么重要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