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我情深难却.102
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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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子时，壁炉里的最后一块松木塌成暗红的灰烬。霍雨浩在"欧拉公式"休息区的羊毛地毯上醒来，平板的冷光映着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数据流停滞在屏幕中央，像冻住的河。
唐舞桐的额头抵在他肩胛骨之间，鼻息规律地拂过他旧毛衣的纤维。三小时前他们还在核对年度账目，此刻她掌心还虚握着荧光笔，笔帽上的小熊挂坠随呼吸轻微起伏。
霍雨浩极小幅度地侧身，将滑落的绒毯重新裹住她。动作引发的气流让茶几上的纸页飘落，那是唐舞桐用彩色便利贴做的分类标记："待修复""已归档""要分享给雨浩看"。有张柠檬黄的贴纸粘在他袖口，上面画着歪扭的星星。
他试图用镊子取下贴纸时，唐舞桐在睡梦里咕哝一句什么，突然抓住他手腕。温热掌心贴合脉搏，像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体征监测。霍雨浩僵住不动，任由掌心的仪器记录下心率从52次/分攀升至79次/分的过程。
月光透过冰花格窗，在绒毯皱褶间投下菱形光斑。霍雨浩凝视着那些明暗交界线，想起母亲去世前那个雪夜，病房监护仪的曲线也是这样在昏暗中起伏。当时他十四岁，用数学公式计算着药物半衰期，却算不出如何挽留一个正在消散的体温。
唐舞桐的指尖无意识在他腕间画圈，像在调试看不见的琴弦。他慢慢抽出手，将暖手宝塞进她掌心，起身去添柴。壁炉旁散落着她白日试香用的试纸，雪松与香草的气息在火星炸裂时骤然浓郁。
当新的柴火噼啪燃烧时，他回到原地，发现唐舞桐已翻过身，面朝着壁炉。火光在她睫毛上跳舞，那些她总抱怨不够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霍雨浩伸出食指，虚虚测量影子的长度，如同测量星图的坐标。
凌晨三点，平板电脑自动进入休眠模式。黑暗降临的瞬间，唐舞桐突然惊醒，手臂在空气中慌乱地抓了一下。霍雨浩下意识握住那只手，指腹触到她虎口结痂的伤口——是前日修理尤克里里时被琴弦划伤的。
"……数据保存了吗？"她声音含混，像浸了蜜的沙。
"云端同步完成率100%。"他答非所问，手指却未松开。
唐舞桐低笑，翻身将脸埋进他腰间。呼吸的热度穿透毛衣，在他皮肤上圈出一小块春天的疆域。她含糊地说："梦见你变成北极熊，在冰原上追着极光跑。"
"北极熊的静止代谢率是——"
"霍雨浩，"她打断他，鼻尖蹭了蹭他肋骨的位置，"安静五分钟。"
他当真沉默下来。松木燃烧的声响，暖气管的嗡鸣，她吞咽口音的细微动静，在黑暗中被放大成庞杂的数据流。霍雨浩闭上眼，尝试用母亲教的冥想技巧过滤杂音，却清晰地捕捉到另一个心跳的节奏——像遥远星系的脉冲信号，穿过光年抵达他的接收器。
晨光初现时，唐舞桐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霍雨浩极轻地抽身，将绒毯边缘掖紧。走进厨房煮咖啡时，他发现自己袖口还粘着那张星星贴纸。柠檬黄的便签纸上，唐舞桐用绿色水笔添了行小字："此处有宝藏"。
他对着晨光举起贴纸，看见背面用铅笔极轻地画了架望远镜，镜筒指向某个坐标。那是他们去年在青海观测站共同发现的小行星位置，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刚以他母亲的名字命名。
咖啡机发出完成的提示音。霍雨浩将贴纸小心揭下，压进平板电脑保护壳的内层。当他端着两杯咖啡回到休息区时，唐舞桐正坐在地毯上揉眼睛，晨光为她蓝粉色的发丝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霍教授，"她眯着眼伸手，"用你那个能测0.01℃的温度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特别暖和？"
霍雨浩将咖啡杯递过去，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平板电脑的传感器自动记录下36.8℃的读数。但他没有报出数据，只是将掌心覆在她手背上。
"嗯，"他说，"像恒星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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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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